回国见闻 (2016) 到广州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南来客夫妇经东京回到广州。出得白云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刚下过一场大雨,天还在滴滴答答,南来客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行李,领着萱,老马识途过马路上出租车站打的。不料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没见排长龙,也没见什么车。一打听,说是在马路对面。折回马路对面,说是国际航班的在这边,国内的在那边。什么这边那边的,没功夫听他解释。眼看着出租车过来了,又给他拦在十米八米外。 “怎么,不能过来?“ ”你不能走几步吗” “下着雨,你让老头老太太拖着行李过去…” 那人没说什么,示意出租车司机开过来,同时提起南来客的行李迎上去。 “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的是南来客。 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小伙子,听口音是外地人,一问,是贵州来的,还是布依族。南来客告诉小伙子自己八十年代走成昆铁路路经贵州,读研时还有个同学曾在独山工作过。听到“独山”二字,小伙子来劲了,说他就是哪儿的人。“家乡变化很大,可是还是没法跟广州比。现在通高铁了,出行不是个问题,来这挣点钱。” 车是租公司的,维修保险费也要自己出,晚上没接到客,来机场这边碰碰运气。小伙子还告诉南来客,家乡来了不少人开出租。可不是嘛,从广州本地人为主到本省人、客家人、湖南人、河南人,到现在的贵州人,出租车司机就换了几拨。 跟的哥(出租车司机)聊天是一大乐趣。的哥来自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大多心直口快。几年前南来客陪母亲去饮茶,的哥是河南人,保姆上去套近乎,的哥一听是驻马店来的,毫不客气地对老乡说,“你们驻马店的丢尽了我们河南人的脸。” 弄得保姆下不了台。的哥谈敏感问题也毫无避忌,特别是本地人,“反贪咁易乜,个个都湿嗮脚。你搞唛都好,咪搞文革就得了(反贪哪那么容易,一个个都湿了脚。你搞什么都好,别搞文革就行了)。” 广州的的哥,比较讲职业道德,具体表现在按表收费和接客守时。南来客回美乘早班飞机,订了一辆白云出租车公司的商务车上机场,说好六点来接。南来客六点刚到小区门口,车就开过来了,的哥西装革履,十分敬业。 不是所有地方的的哥都按规矩办事 - 也许另有行规。韶关就时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从韶关南站乘出租车上南华寺,车费从一百二十元人民币讲到八十。不过,讨价还价时双方锱铢必较,成交上了车就是朋友。的哥是湖南人,曾在深圳当开出租。问他怎么到韶关来了,他老兄指着路边的高楼大厦说,“就这房子,一万多一平方还卖不出去,“ 的哥摇摇头,”要在深圳,我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房子。我现在在韶关买了房子,压力不那么大。住哪不一样?我可不想活得那么累…” 是个明白人啊。 凤凰城的行规就不那么靠谱了。讲价就不说了,说好价顾客上车后,的哥居然还放了一个陌生女人上来搭顺风车。 游车河 在广州,南来客出门一般都打的。主要是快,节省时间。多数的哥对广州了如指掌,到哪都熟门熟路;而南来客“到乡翻似烂柯人”,很多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其实如果不赶着到哪去,公共汽车和地铁四通八达,也很方便 - 只要别赶高峰期。这次回去,坐了几次公共汽车和地铁。 先是坐公共汽车游车河(兜风)。 早上出门办事,办好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萱看到一辆公共汽车,“经六二三路。上,” 不由分说拉着南来客上了车。乘客较多,特别是流花湖公园站,一家伙上来十多个老头老太太,锻炼完刚从公园出来。人多吵杂并没有影响萱的兴致。萱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努力试图寻找故地 。“这条街没变。” “这条街以前来过。“ 车经西关,萱更为兴奋,指点着认出来的街道楼房感叹不已。到了一个繁华的商业区,萱傻眼了,“这是哪儿呀?” “康王路,修咗好多年了。” “过去是哪儿?” “哪儿?离你们家不远,人民桥下来那条镇安路。“ 镇安路以前有个仓库,整条街弥漫着一股麻包袋的味道。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夜,中学汇演后,雨过天晴,有个男生大着胆子上去跟素无来往的学妹借琴谱,地点就在路口。 沉浸在过去中,一个不留神错过了六二三路和黄沙站,公共汽车进入黄沙隧道,过江奔芳村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座了,就游车河吧。这一游就游到白鹤洞还要过去,在总站下车再搭回头车。以前打的去广州南站也经过这一带,那是一掠而过,哪有坐在高高的公交车上不紧不慢地游览市容惬意。当年荒凉偏僻的白鹤洞,如今道路宽敞,楼房林立,花木繁茂,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不过这回不敢大意,在黄沙下了车。下车后,萱径直往码头方向走,“以前有个水产批发站。” 哪儿还有什么水产批发站啊。 “那家客栈呢?“ 当年从东桥附近 - 也即沙面头-顺着沙基涌往沙面尾望,远远可以看到黄沙的一家客栈。南来客小时候时常诧异里面什么样 - 可惜一直没进去过。 也没了。代之而来的是一栋栋江景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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