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长云
六月份又要出发开始国际旅行了，美其名曰为公司开拓市场，增加收益。签证往往是工作的组成部分之一，即便是有了绿卡也方便不到哪里去。作为所谓的在美华人，每每要和签证身份联系起来，除了伤透了脑筋之外，还空耗了无数的时间精力和泪水。
还是快一点，给你说一说第一次回国之前(2001年)从休士顿到墨西哥签证的故事。当时已经转成了H1身份，没签证不敢轻易回国，万一老美在北京或上海刁难一下下，麻烦就大了；好在有曲线救国的办法，去墨西哥边境城市跑一圈，签好证，顺带看看异国风情，这样就可以高高兴兴回国了。那次墨西哥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虽然是半夜两点多钟到的家。九点钟起床后还了车还到实验室弄了一下午，为下星期二的工作汇报作准备。眼睛打架有一会儿，后来又有了点热情，想着作一天和尚还是要撞一天钟。
这次行动太平淡了，没有小李飞刀，也没有温柔一剑，多的是飞沙走石。沙漠不象沙漠，绿洲不象绿洲，是青山沙石小灌木和无边的寂廖的混合物。有半程的路人烟稀少，气候干燥，又喜怒无常，东边日出西边雨。就这么一辆车形单影只地奔跑，真害怕消失在那么样茫茫的戈壁里，作了那永远的戈壁的主人。好在租的车是那年的新车，尼桑奥尔提玛(NISSAN ALTIMA)，有充分的热情来回应我们的需要。德州平原过于平坦，白天藏不下一个警车的身子，大家超出三四十码的也无所谓，我们也加入了此超速一族。可惜还是有人作了那刀下鬼，在墨西哥签证处等待的当儿，一个同胞讲他从达拉斯(DALLAS)开过去，一个人十小时就开到了，可惜后来犯了困，警察叔叔跟在后边许多时间也没发觉，只好吃了个罚单，一百多块去掉了。他还想到法庭去申诉，大概是大伙儿都犯错误，为什么单单只抓他一个，太不公平了。谢天谢地，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这位仁兄的坏运气。只是过路的城市有点象海市蜃楼，在脑中存留不了太多印象。
边关城市艾尔帕索(EL PASO)对面的墨西哥城市是中国城市的翻版，拥挤的人群，狭小的街道，掣着小红旗维持治安的小年轻。美领馆也总是人山人海，分为两类，一类是墨西哥土著，另外一类是国际友人三山五海来集合比如我们之类。那里是声音的集市，也是悲喜剧的上演地，但90%的人是会大喜一场，感觉心想事成的。一同签证的中国人只有两位被锯，从B1转为F1学生，一个从费城过来，一个从佐治亚(GEORGIA)来，神情落寞，不忍细读。还有四五年的时光她们必须在美国呆下去了，而空绝了回乡的路。还有一个从芝加哥(CHICAGO)西北大学来的中年汉子，要到维也纳去开学术会议，担心开完会后回不了美国，也来撞一撞运气。我签完证后，他一个劲地问我，似乎我的回答掌握了他的前途似的。可惜我后来离开了那里，不知他的运气如何。我们的同胞是国际孤儿，在异乡可怜地休养生息着。
网上闻人蓝精灵同志写了一篇<<墨西哥签证记>>，所写不虚，咱以人格担保。本来离休士顿更近的墨西哥城市只要六小时，也能签证。但蓝精灵同志给的指南让人有安全感，不妨学习作一作。她的季节冷酷，我们的时节酷热，外面等候的厅子有电扇一个劲地喷洒雨雾，想缓解一下那种该死的气候。承办这次旅行的维克多同志还是旧人，大概上次他是个体经营，这次有了点规模，雇了两个伙计随时听候将令。维克多同志致富不忘本色，还是劳动人民一个，亲自开着大车给我们作导演，这山这水这人给我们诉说一通。我们临时学会的几个西班牙语诸如你好再见之类现在又忘了，当时学着还蛮象一回事的。他大概经验多了，把所要关照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楚，比如从领事馆出来只要五美元出租车就可到海关，在海关怎么和他接头以方便汽车接送。总之这次还算一个愉快的旅行，墨西哥那个新兴的城市虽然臭名昭著，以毒品，走私和色情闻名于世。回来的路上还有边防军设置关卡，一看我们的形态，马上招手放行，我们实在也不象毒品贩子和偷渡客。
艾尔帕索那边我们也尝了沙尘暴的味道。我们待在旅馆里无聊，想出来看看风景，顺便吃点饭。其时正刮起大风，雨也稀里哗拉地下起来，一时尘雾蔽天，脸上细沙飞打，要是金子我们早就弄到兜里去了，可惜此时只有受痛的份。赶快找个地躲起来，眼睛发亮的结果是寻到了呼作金满楼的中国饭店，这是不是也是一类寻找得寻见的范例。屋子晦暗，空调也没有，仅有一老太在里边磨蹭。我一看形势不对想抽身而出，我的同学脚钉了丁，不动了。我只好奉陪，唤冰茶各一，服务快捷，立马端出。塑料杯子表面油腻，握在手上水滑，呷一口在嘴不敢吞下去，不知是何方怪物。上了个酸辣汤，其酸无比，一口足矣。上饭上菜，饭有嗖味，菜色昏暗，比起我的手艺来还差。剩下一多半的东西，还对老板娘推说开车疲劳，没有胃口。粗问历史，知道从香港来，与老爹相依为命。休士顿竞争激烈，这儿还不错。可不，屋外有一家四口墨西哥裔正鱼贯而入，就要享受这里的浓郁东方情调，似是常客。四壁墙上中国字画张贴，松间童子，林下高僧，厢房美人。配上如此特色的东方店主，似也不俗。出得门来，想在美国多年还没碰着如此特色的饭店，似也添了阅历一份。一个人烧了一辈子菜还是那个样子，不是精也是怪了。之后到超市买巧克力两分，聊充夜宵。
还是为生活多祈祷一些，多一些平静，少一些波折，为你为我为大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