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大石烂儿”想到的 网上总见到人们议论北京市前门那边的大栅栏街道为何念成“大石烂儿”。小时候曾独自去前门的大栅栏。说去“大栅栏”(我父母是南方调到北京工作的),售票员甩过一句“没这地方”;我正发傻,边上懂的人笑着说“大石烂儿”。这地名怎么就成了“大石烂儿”?对此说什么的都有。有种说法甚至涉及到满语的发音。后来想想,觉得没那么复杂。应该是那时的北京普通百姓把“栅”字想当然的读成了“删、珊、姗、跚”的音,大栅栏成了“大删(shan)栏”。北京人的口音很多字发卷舌音,很多字往往吞音。这“大删栏”久而久之就成了“大石烂儿”的发音。 其实北京人念的地名中有约定俗成的发音。比如十里堡(pu)、马家堡(pu)等。为什么不是堡(bu第三音)?堡(bu)是有城墙的村镇,同时泛指村庄(多用于地名),怎么在北京成了堡(pu第四音)?你要说北京的口音就这么念,可北京市通州有个“牛堡(bao )屯”。这,问语言学家去吧;我不知道。只知道北京的人们约定俗成的这么念。下面是从网上下载的有关地名中“堡”的解释: 太原市地名东太堡的正确读音应该是“bǔ”。类似的地名太原还有“杨家堡”、“吴家堡”等。那么“堡”字在地名中究竟应该如何读呢? “堡”有三个音,分别是 “bǎo”、“bǔ”、“pù”。 读“bǎo”时,堡多指军事上防守用的建筑物,如堡垒、城堡、桥头堡;也指古代土筑的小城,例如:“徐嵩、胡空各聚众五千,据险筑,以自固”;有时还比喻难于攻破的事物或不容易接受进步思想影响的人,如:封建堡垒、科学堡垒、顽固堡垒。 读“bǔ”时,堡指“有城墙的村镇”,泛指村庄(多用于地名),如:堡子、阳明堡。我们说瓦窑堡、吴堡县(在陕西省)、柴沟堡(在河北省),都是这个读音。 读“pù”时,堡指“驿站”(今用于地名),如十里堡、五里堡,有的写作“铺”,也有写作“堡”。北京地区多读“pù”,而山西和陕北多读“bǔ”,不过bu和pu在古音中相同,只是因为官话的浊音清化才产生了差异。“bao”对于官话而言是舶来品,据说来自“burg”的音译,指军事要塞。 北京市西城区有个挺大的道观叫白云观。老北京人说白云观的发音是白(bo二声)云观(guan四声)。白云观的“白”这一特殊的读音,据说与戏曲有关。在戏曲中,有一些字有着特殊的读音,比如黑念贺、绿念录、白念博、六念路、贼念则、拆念彻、宅念这等等。而过去老北京人习惯听戏,习惯了戏曲中一些读音。看到白云观的白字,首先想到的就是戏文中的白字念博音,白云观就想当然的读成了“博(白)云观”。 北京烤鸭有名,除了“全聚德”烤鸭店,还有“便宜坊”烤鸭店,地点在前门。“便宜坊”的正确读音是“biàn yì fānɡ”,不是想当然的“pián yì fáng”。“便宜坊”的字号蕴涵了“方便宜人”,“便利人民,宜室宜家”的经营理念,可不是指其价格低廉。 我在小时候住北京地安门。那距北京什刹海很近。那时北京人管“什刹海”叫“十戒海”(写当然还是写成什刹海)。有北京人说“咱北京人说话语速快,念着念着就顺嘴了,把什刹海念成‘十戒海’”。这好像有点牵强。但我在网上查不到什么解释。 北京西郊有个叫做白家疃的地方。这个“疃”字在新华字典的读音tuan(三声),可是在咱北京它的读音却是 tan 一声(发“滩”的音)。与马家堡中“堡”字的特殊读音一样,疃在这里的意思是村庄或者屯,在咱北京话中,疃如果在地名中涉及到村庄或者屯的意思的话,就读作“滩”。可“疃”没这读音呀?我猜测这倒是和北京人语速快有关了。 我们那时在北京还曾住在北京东城区演乐胡同附近。北京人把其中的“乐”字读成yào。如果按照字面读音的话应该叫做演乐(le 四声)胡同。北京人说演乐胡同的“乐”是“乐”(yue 四声);因为口音的关系说成了yào。为什么乐发音 yue 四声呢?过去这个胡同紧挨着一个教坊,在这个教坊工作的音乐的人来自天南海北。清朝形成的昆腔会用到许多南方方言,而这些南方方言会用到很多古音。演乐胡同的名字的叫法估计当时就涉及到这些古音的用法。虽然教坊和当时教坊工作的音乐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都消失不见了,但是这一胡同特殊的发音却在岁月的匆匆中保留了下来。 北京还有很多地名的发音叫外地人听不懂,多是因为儿化音的关系。这里就不细说了。反正老北京已经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