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与兵法(55) 一举三得,可谓兵家之高明术。 若一个打仗的,击一点而破三招,用兵如神,当然是要进兵史的。比如,中共大战粟裕将军,就曾有一个著名战例“攻黄(桥)、救邵(伯)、打援”,留下军事之美话。搞建筑的,若能想起一个点子,而解三个难题,也当属奇思妙策。比如,沈括《梦溪笔谈》就曾载,宋贞宗年间,一个名叫丁渭的大臣,在建造宫室时,采取“挖沟取土,解决土源;引水入沟,运输建材;废土建沟,处理垃圾”的施工方案,一举三得,也是得世人肯定的。 那么,在《伤寒论》中,有没有这“一举三得”之经方呢? 当然有,并且还不少。前番,笔者曾在论“一石三鸟”之策时有所论及,今再论述一条,那便是,第99条: “傷寒四五日,身熱,惡風,頸項強,脇下滿,手足溫而渴者,小柴胡湯主之。” 明眼人一看,便诊出了此为“三阳合病”。 不是么?你看这个病人,“伤寒四五日”,得了伤寒已经四五天了,快要到伤寒病程自然结束之时,“身热,恶风”,说明他还有表证;“颈项强”,提示他现时病邪已侵阳明。为何有这般诊断?是因阳明经过颈之两侧也,现病人既“颈项强”,便说明阳明经已受邪,故使其强也。“项”,即后脖子,“项强”说明邪在太阳;而“颈”,即脖子,“颈强”,则提示是邪在阳明也。“脇下满”,脇下,为少阳经脉所过之处,脇下满,则是邪在少阳。“手足温而渴者”,手足,胃脾之所主,现“温”,定是邪入胃脾化热所致。那么是入胃或是入脾?一个“渴”字,便道明,是邪入胃而化热了。因为,胃热必渴,脾热不渴,原因当然是胃为盛水之器也。然后,再倒回头来一看,好家伙,这个病人,一是有太阳病“身热,恶风”“项强”;二是有阳明病“颈强”“手足温而渴”;三是有少阳病“脇下满”。怎么办?且看,仲景先师给方:小柴胡汤也。 小柴胡这一剂药,解决太阳、阳明和少阳三种病,即“三阳合病”,不正是“一举三得”吗!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否会问一句为什么呢? 因为,少阳经腑皆处人之旁侧,位置半表半里,有中枢之要,在外可以连太阳之表,在里可以通阳明之里、太阴之里。小柴胡汤,寒热共用,攻补兼施,解中枢之郁之同时,在外可以解太阳之表气,在里可以泄阳明之里热也。这,又是为何?因为,少阳之郁既解,三焦必畅,三焦畅,上焦阳气输布有致,即肺的功能正常,太阳之表邪自解了。又因少阳之邪祛除,胆腑热去,自然不再犯胃;胆经有邪也去,自然也就不太再传太阴。是故,一剂小柴胡,一举三得也! 2016年2月11日星期四,阳光磨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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