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手机的振铃声将我摧醒。 眼睛也不睁,我伸手把手机关掉。躺在席梦思上,我的头涨疼得厉害——昨夜总是似睡非睡的,做了一夜乱梦,真去想梦见啥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细密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渗过来,茸茸泛红。我起身来,将双手交叉垫在头下。这房内的世界就是我的——因为玉秀新村这三室二厅的居室,是高世安特意为我买下的,除了高的司机小常没第四个人知道。新村远离市区,紧挨着千亩游乐园,里面出入都是些生面孔,谁也不管谁的事——反正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有钱人,谁也犯不着求谁——门一关,好像脱离了人世。 有时,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是这样的女子,对于高世安,我始终徘徊在痛恨和需要之间。我痛恨高世安,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的青春;我也需要他,因为高世安给我带来了荣耀和豪华,也是他让我一次又一次享受到性的狂热和满足。女人的心真是由阴道而被男人征服的么,我时竟想高世安对我也是不错的呢,瞬间,原先积聚下的报复心理,一下子塌了下来。总是这样。我恼得不行。 我双手抱紧了头想让自己明白,我惨然笑了。 男人是通过阴道来抓住女人的——我开始相信这句话。但我瞬即又为自己辩解——男人是通过阴道来抓住处女肉体的。因为,我实在觉得这样子不好,我也更受不了单位和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有时我会听到有人故意在我面前大声说:“女人要上进,就上床;不脱裤子,就脱岗!”。 虽然,我知道话不一定针对我来的,但是听着总觉刺耳,毕竟我的突击提拔惹得了一圈儿人疾妒。想想看23岁的女孩子,就当上了县工商局办公室的主任!——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意。 我更害怕的是我心爱的张苇会不会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可是张苇分明听说了些啥,——想到这儿,我一激灵,掀开被子,坐在枕头上,给高世安打电话。我一定要弄清楚。因为,恍恍惚惚我觉得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至少是当作棋子被别人不停摆弄。再说,高世安咋会接到我妈送的礼物呢?想到此处,我一片忿恨,抖动的手竟将电话号码连连拨错。这时,客厅里传来些许门锁的转动声——“谁?!”我拉上睡巾盖住身体。 高世安笑眯眯闪进来。 只见他转身将卧室的门关上,真是小心过度,明明在家里边,竟要关上卧室的门。还捞了几下——是怕门锁得不牢吧?他这动作,常在宾馆房里出现,他这动作一来,我知道高世安要干吗的——男人都是这样么,做爱时,总要些偷偷摸摸的心理。 我看着他想起了这个可笑的问题。 “昨晚谁来过了?——裤头都抖下来了。” 高笑笑,往上推推了近视眼镜。 我扔下手机,看着他,不言一语。每次,看见高世安偷偷摸摸的动作,我里便会条件反射似的一动——一切仇恨,全都丢下。 “嗬!我又不是你私人专利!我想让谁来就让谁来——” 我瞥他一眼躺下,那里不由自主慢慢发起热来。 “好么,这会儿该轮我了吧——”高世安说着一件件脱光了衣服。 看着这男人的裸体——我心里一阵恨一阵恨的,而那里的水儿却一窝一窝涌出。 我侧起身不想去看他。他拾起我扔在床下的三角裤头,用劲地嗅着——我猛劲括他一耳光:“你真不要脸!”一转身,泪水,流了下来。高世安笑笑,一个劲儿抵吻我。慢慢的,我心又塌了。 “这是最后一次!” 我警告他,又像告诫自己。爬起来时,他拿起我的乳罩就擦那东西。 “你说,你到底有几个地下女人?!”我着他问。 “......就你一个。”看得出高世安被我这一问弄得手足无措! “你说罢——你的事,我全知道!” 我脑子里再一次掠过了在高办公室里无意看到那盒妈妈送给他的礼物。 我不敢再往想下了——羞愧的、羞辱的、难受的泪,一下子同时迸出。我埋进床单里压抑地悲泣!高世安穿上衣服。高世安陷进沙发里轻悠地抽烟。喝茶。又抽烟。然后,他站起身走——“我知道你在问啥!但,我对你说——你知道的越多越没好处!”他丢下这句话,带上门走了。 这时,我明白光靠满足他的兽欲是无用的——我什么也不会弄清楚、什么也不会得到。 我还要想方法慢慢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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