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藏生成 第九 经曰: 夫脉之小、大、滑、涩、浮、沉,可以指别;五藏之象,可以类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识;五色微诊,可以目察。能合脉色,可以万全。 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胸中,喘而虚,名曰肺痹,寒热,得之醉而使内也。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腰痛,足清,头痛。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支汗出当风。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积气在小腹与阴,名曰肾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 以上是谈脉色,并五色之脉所主病症。 人体有五脏,心肺肝脾肾;世间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地有五向,东西南北中;色有五种,赤红黄白黑;音有五类,角徵宫商羽,皆因其性而各归其类。肝属木,在东方,主青色,为角音。心属火,在南方,主红色,为徵音。脾属土,居于中,主黄色,为宫音。肺属金,在西主,主白色,为商音。肾属水,在北方,主黑色,为羽音。脏者,藏也。因五脏隐藏于人体内部,然其表象则露于外,又因其有所属,即五脉音色等,那么,我们便可以根据其脉象、面色与声音来诊断出何脏有病。这,就是中医的藏象学说。 五脏自有所主之色,那么观察面色,即可知是何脏出现问题。如果面色发红,红为心之所主,若红色现于外,则言心脏有疾;如果面色发白,白为肺之所主,若白色现于外,则言肺有疾;如果面色发黑,黑为肾之所主,若黑色现于外,则言肾有疾;如果面色发青,青为肝之所主,若青色现于外,则为肝之疾;如果面色发黄,黄为脾之所主,若黄色现于外,则言脾有疾。为何会这样?冲气以为和,则人无疾;若一色突现,必其色之主脏有不平气也。 但要注意,此篇所言五色之脉,与真脏脉是有很大区别的;真脏脉,是重症脉;五色脉,则是五脏有疾之脉,二者之病情病势,病的严重程度是有很大不同。也可以这样说,真脏脉多是五脏器质性病变到严重程度;而五色脉,则五脏功能有疾也就能显现出来。 下边我们分解之: 第一段,“夫脉之小、大、滑、涩、浮、沉,可以指别;五藏之象,可以类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识;五色微诊,可以目察。能合脉色,可以万全。” 一,“夫脉之小、大、滑、涩、浮、沉,可以指别”。 这一小段,是谈脉象。脉根据其跳动的速度、幅度、强度等,可以分为大小滑涩浮沉等各种脉象。这些脉象的跳动,可以通过诊者的手指来感知到,并加以分别,是谓“可以指别”也。后世医家对脉象多有阐述,比较全面的当属李时珍的《濒湖脉学》。不同的脉象主不同的病证,但《濒湖脉学》中并没有此篇的小、大之脉,此处的小脉,可当作细脉或微脉看主血虚或阳虚,大脉可当洪脉看,主阳气盛、主热病。其中的滑脉,则主痰,主孕,主湿。涩主血虚;浮主表证,沉则为里证,等。这些脉动,皆有其规律。比如浮脉,轻取即得;沉脉,则重按才得。滑脉,往来前却,流利展转,替替然如珠之应指。涩脉,则如轻刀刮竹,如雨沾沙,往来难,短且散,或一止复来。这些脉动,皆可以通过手指感知得到的。 二,“五藏之象,可以类推”。 中医认为,五藏可根据其功能来在自然中找到与其相匹之象,比如肝,主生发,象木;心为阳中之阳,象火;脾居中,为后天,象土;肺主皮毛,皮像铠甲,故其象为金;肾位于下焦,主沉,水润下,故二者相类,是故肾象水。这五藏之象,皆可以因为其功能作用,在自然中找到相类似的物质,然后根据这些物质及其间关系,来找到相之相对应的五藏生理属性或病理的变化规律。这些规律,皆是可以类推而知之的。 三,“五藏相音可以意识”。 前边,我们谈过五音根据其音律节奏之变化,来找到与之相配备的五藏之功能作用,听其声音变化,便可以了解是哪一脏出了毛病,此即“五藏相音可以意识”也。比如有人爱唱歌,可能其脾有问题;其人喜叹息,可能是肝问了毛病;爱笑,则也许是心病;爱哭之人,多为肺病;爱呻吟之人,常为肾有疾患。总体来讲,即为肝心脾肺肾,分别对应:呼笑歌哭呻。个中原理,我们前边谈过,今不再高赘述。 四,“五色微诊,可以目察。” 此处讲色诊。中医师可以通过看人面色肤色,来诊断其疾病。这是因为,五色与五脏相配,分别为肝之主色青也;心之色红也;脾之色黄了;肺之色白也;肾之色黑也。面或皮肤现出某一颜色,则证明与之相关的那一脏可能有问题了,提示我们在诊病过程中要特别注意。同时,其人特别喜欢某一色,内有所缺,外必求之,此处提醒我们也可能所喜之色正是其人之病患所存之处。比如,某人特别喜欢穿黑衣服,则提示其人肾脏可能有问题了,等等。 五,“能合脉色,可以万全。” “合”,据《说文解字》“合口也。”段玉裁注曰:“三口相同是爲合。”可以引申为吻合,相合等,“能合脉色”,就是能够辩识色脉,并能懂得找到与之相吻合的五藏,从而可以诊断出疾病,加以疗治,这样就可万全,健健康康的了。 第二段,“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胸中,喘而虚,名曰肺痹,寒热,得之醉而使内也。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腰痛,足清,头痛。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支汗出当风。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积气在小腹与阴,名曰肾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 这一大段,就是谈五色之脉所主病症的症状、病机与病名。五色,分别是赤、白、青、黄和黑;上边咱们谈过,五色分别由五脏之所主,即心主赤色、肺主白色、肝主青色、脾主黄色与肾主黑色。本文作者,以五色之脉来代表五脏之脉,五脏之脉与五色之脉是一回事,五脏有疾,当然可以表现出多种病证,此文重点谈了虚证,由于心虚、肺虚、肝血虚、脾虚与肾虚所导致的病,分别为心痹、肺痹、肝痹、厥疝与肾痹,并且重点谈了其症状,分析了其病机。我们可以列表如下:
| 赤脉 | 白脉 | 青脉 | 黄脉 | 黑脉 | 病名 | 心痹 | 肺痹 | 肝痹 | 厥疝 | 肾痹 | 症状 | 喘而坚,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 | 喘、惊,有积气在胸中,喘而虚, | 有积气在心下支胠;腰痛,足清,头痛 | 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 | 有积气在小腹与阴 | 病机 | 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 | 寒热,得之醉而使内也 | 得之寒湿,与疝同法 | 得之疾使四支汗出当风 | 得之沐浴清水而卧 | 脉象 | 钩(坚) | 毛(浮) | 弦(长而左右弹) | 代(大而虚) | 沉(上坚而大) |
2017/6/15,磨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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