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家教 九月第一个星期一的“劳工节”一过,学校便开了学。我家附近有两所小学,现在每天早上校门口“车水马龙”。怎么会有这么多家长亲自开车送孩子上学?学校不是有校车吗?大概纽约市人口密集,距离学校近的学生校车是不负责接送的,这样就有很多家长得开车送孩子们(我还真没注意到放学孩子们怎么回家)。 学校门口哭喊声一片;这当然是有些刚刚来上学的小朋友不肯进学校。这可真是一景儿,我好奇地驻足,发现竟然都是华人的孩子在哭闹。难道就不能是韩国人的孩子?我听见他们在说中国话,当然是华人。有的孩子甚至倒地撒泼,家长怎么哄都不行,最后只得把孩子抱进学校。 为什么其他族裔的孩子都鲜有抗拒上学的呢?难道他们都不在意去自己很陌生的地方待上半天?我看不是。其他孩子有的也有很不情愿的样子的;但家长们领着都不曾抗拒。家长送到学校门口往往弯下腰或的或蹲下来,微笑着对孩子说几句勉励的话。孩子们便从容地走进了校门。 此情此景让我有点尴尬。怎么我们华人的孩子如此…如此什么呢?如此懦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竟然如此莫名其妙的恐惧!然而他们在家长面前却显得“窝里横”。这是家教问题啊。 在我有了女儿的时候,那时我们两口子还在国内。我是个很保守的人,甚至有点谨小慎微。我特别怕孩子摔倒,常紧跟在后面。妻子则比我放得开,假如孩子摔倒了,她会鼓励女儿自己爬起来。这点其实我很赞许。可我常见很多幼小孩子的家长却是另一种态度。生怕孩子摔倒受伤是大多数中国人的心态。这点已经有些谨小慎微。孩子不慎摔倒后便大哭,宠爱子女的家长一面赶紧抱起自己的宝贝,一面使劲用脚跺地,说“就是它坏,就是它坏”来安抚孩子。我感到这种方式不智。其实幼小的孩子必定有个走路不断摔倒的学习过程,应该鼓励孩子不怕摔倒才对;更进一步说,这也是一个不断积累人生一些必然的失败和教训的过程。摔倒了只能是自己能力不足和经验不够,怎么能怪脚下的地呢?那孩子因此摔伤怎么办?嘿嘿,那“早知道尿炕就睡筛子”吗?“听见喇喇蛄(庄稼的害虫)就不种庄稼”了吗?当家长的怕孩子摔倒情有可原,但不能过分。我们应该从小培养孩子战胜困难的勇气。 以上说的仅仅是中国家长对待子女的一个很具体的地方;不过可以以点带面。中国大陆自从1980年代推行独生子女政策后,家长们无原则的溺爱孩子的社会现象越来越严重,对子女的教育方式很成问题。首先是不注意有意识地培养孩子独立克服各种生活、学习(乃至日后进入社会的工作)中的困难的勇气,而是尽可能的越俎代庖。我见到我的朋友,自己的孩子都二十几岁了,吃饭时父母还是像对待一个小孩儿。孩子到了这么大岁数还如此的依赖家长的照顾,如何才能独立成为社会人? 中国大陆自从经济发展后,随着就业的困难越来越大,学历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不切实际的高。于是,大陆(海外也一样)的华人对待自己正在上学的子女,只要他们学习功课好就“一好百好”。家长们只督促子女学习书本知识,其它一概不关心,甚至不许、干涉子女干自己有兴趣的事儿;对孩子的身心健康绝对的忽视。我不知道这种一厢情愿是否能让孩子书本学习成绩能有多大程度的提高,只懂事半功倍的这句成语。而且,忽视孩子干自己有兴趣的事等于扼杀各方面的有才能的人成为社会有用之才。 更糟糕的是,海内外华人家长对子女社会道德观念的培养极其忽视,特别是公德意识!老实说,中国传统文化特别强调个人私德,而对社会公德是不够注重的。直到现在,国内对人文思想的启蒙和教育也几乎等于零。或许有人会提出反驳,说中国现在“大公无私”一直在提倡,“爱国主义”也从来都是大张旗鼓地宣传等等;但是,我的公德意识和这些提法不是等同的概念。公德不仅仅是指有关社会公众的安宁和幸福的行为,还特别指对他人和自己的尊重;而中国传统文化中,尊重往往被尊敬所替代。我个人认为这完全是个误解。 既然很多中国家长忽视对子女独立意识和自尊心的培养,自己本人就社会公德意识淡漠。子女教育上往往便出现偏差。就我看来,国内外华人青年很多人在精神状态上都懦弱,境界也不高。他们社会地位怎么样不言自明。但愿我说得言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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