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我一直在想,世界究竟是什么形状? 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呢,因为现在流行“三观”说,按道理,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乌暗的天空同一片水泥丛林,吃同样的地沟油、添加剂和超标农药,上一样的局域网,可人们对现实的看法却大相径庭,并且常常发生冲突,为什么?可能有各种原因,俺推测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双方看见的世界是不同的,才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看见的世界“不同”,换个角度,也就是双方大脑接受到的信号不同,或者说感官识别和分析结果不同。要知道,我们看见的世界,本质上只是光的折射,通过视网膜变成能被大脑感知和识别的脑电波信号——也许会有朋友问:这说明什么呢? 如果从纯科学角度思考,这是一个令人兴趣盎然的问题,现实世界通过我们的眼睛耳朵以及其他感觉器官,就像“人肉传感器”向大脑传递信号,大脑通过分析迅速得出结论,“噢,那是一辆奔驰牌汽车!”或者“噢,那是摩拜小黄车!”那么问题就来了,人类用感觉器官收集外界信息,送到大脑进行分析从而建立起自己对外界的认知,比如桌子是方的、汽车在奔跑、特靠谱、毛衣战等等,从信息收集到信息分析有一个传递过程,理论上,我们可以人工掐断这个过程,据说国外有科学家就在进行这种实验,把一个人眼睛所看到的信息在传递过程中掐断,而输入一组事先设定的假信号,那么,这个人眼睛看到的和大脑接收到的是两组不同的信息,他看见的是一张方桌,大脑里出现的却是一辆汽车。 这就是“人工幻觉”,人为制造的幻觉。 但受试者并不知道他的大脑被虚假信号欺骗了,一个人“活着的自信”是建立在他的大脑处理结果上的,他对自己的大脑深信不疑,也就是对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深信不疑,假如大脑停止处理任何信息,那就叫“脑死亡”。所以,“人工幻觉”这种技术欺骗的都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也许有朋友仍然还不能理解这有什么意义,四个字“细思极恐”。 假如某一天,这种技术完全成熟,我们不仅可以让瞎子在大街上健步如飞,聋子听见九寸钉工业摇滚,还可以向特定人群“制造和发送”特定的虚假信号,人为制造某种“集体幻觉”,比如向正在冲锋的敌军发送“一座悬崖”的信号,可以想象这些家伙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一座悬崖,纷纷像着了魔似地紧急刹车停止冲锋,后面的指挥官莫明其妙,“该死的,TANK车为什么停下来了?”“报告长官,前面是一座悬崖——”结果就是士兵们还望着这座悬崖发呆,突然枪声大作莫明其妙就game over了,连敌人的影儿都没看见! 似乎可以称之为“幻觉战争”。 他们被自己的幻觉打败了。 话说被自己的幻觉打败的故事很多,历史上每个不可一世庞大的帝国都是被“幻觉”打败的,远如罗马帝国,近如大清帝国,一直便陶醉在天朝上国的幻觉,辛亥革命爆发前一年,1909年,病榻上的张之洞对来看望他的摄政王载沣说,要善抚民心,载沣却不以为然地说:“不怕,有兵在。”无独有偶,法国大革命爆发前,法国贵族的心态也是“不怕,有兵在”。这些都是被“幻觉”打败的典型。 当然,我们也可以给前面那支可怜的军队制造一种更牛B的“胜利的幻觉”,明明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自己弹尽粮绝,奄奄一息到了自爆边缘,但所有人得到的信息都是“敌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胜利指日可待”,出于人道主义,我们甚至不让他们从幻觉中醒来,像打鸡血一样持续注入“胜利的信号”,让他们在“胜利的幻觉”中高潮而死。 这就很可怕了是不? 更可怕的还在下面。 假如,假如这种技术更进一步先进,能够进行大规模、大面积、全方位虚假信号发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扮演“上帝”——在特定区域虚构出“文明和繁荣”的社会景象,大规模“欺骗”一个数量庞大的人群甚至一个国家,为每个人虚构出既傲娇又傲慢的人生姿态。比如,向大清帝国或非洲某个原始部落发送“21世纪城市化生活方式”,一夜之间,那些皮包骨头而又衣着臃肿头上拖着辫子的大烟鬼们,就开着奔驰宝马去金融街高档写字楼上班了。 这群文盲加野蛮人因为虚构的脑信号而自我代入,瞬间进入五光十色的现代化幻觉。他们手上端着下午茶、桌上摆着电脑,在高楼大厦间出没,用纯正而专业的术语讨论种种虚构故事——除了他们自身本能的反应,发音、语言、思辨、一举一动都是虚构的一部分,他们讨论的问题和鼓吹的故事也只是存在于他们大脑的“虚假信号”。你塞坨屎给他们也照样津津有味,大脑会告诉他们那是新派美食。 也许在现实中,我们看到那群非洲土B正坐在猴面包树下打盹,可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持续扮演各种时尚并且牛B哄哄的代入角色,大脑里塞满了股票、债券、IPO、基金、KTV豪包和高档公寓,甚至小蜜和N奶,总之“现代化”必需配件或不必需配件,应有尽有,你发送什么信号他大脑里就涌起什么信号,你发送“幸福感”他就感到“幸福满满”,你发送21世纪部落自豪感众人就纷纷感到“自豪”——从操纵者和第三方观察者的上帝视角看,这场实验可以叫“现代化欺骗”实验。 外在表现会是羊癫风发作似的“集体癔症”。 有点像大型阿里郎广场舞。 我们都知道“黄粱美梦”这个典故的出处,保不定这还真是古代一个成功的“脑波虚构实验”。也许梦境就是这个原理,一个人躺在床上却经历了十足荒诞“五光十色的精彩”,当一大群人都接受相同的虚假信号,经历相同的“梦境”时,它看上去就像真实发生了一样。 正如前面那支被幻觉击溃的军队,这个“部落幻境实验”的结果显然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就像历史盛开的一朵玩笑,设想我们停止向他们发送虚假信号,突然间他们一夜间便会回到丛林部落或乾隆时代,看到真实的世界竟是如此简陋、落后,“现代化幻境”变成了“现代化陷井”,结果是不是很恐怖? 幻觉消失有如繁华落尽,呈现的将是石器时代的荒凉。 如果它是一部电影,X瓣上的评分应该是100+。 好在各位可以放心,从纯科学角度,这种技术至少还处于实验室构想阶段,因为要切断一个人的感官信号,置入另一组供大脑分析的信号难度很大很大很大,科学家们无法在一个人清醒的状态下对他进行脑波植入欺骗,把他变成睁眼瞎,就算特异功能人士和异次元不明生物,也只能在一个人入睡以后才能为他植入梦境。这个大家都很熟悉,在民间就叫“托梦”。 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正如上面所举例子,这个自然科学上的难题却被社会科学完美地攻克了。由于这个实验通向的其实是社会学意义上的群体性幻觉现象,科学家们转而向社会学家们寻求帮助,结果发现,只要有效地阻断投向人类视网膜的外界真实信息,或者刻意制造一些虚构信息,就可以实现欺骗人类大脑的终极目的,根本不需要动用科学手段去艰难地制造“虚构脑波”,比如通过阿里郎大型歌舞就可以虚构出北朝鲜群体性的繁荣臆症,核蛋蛋则可以臆想出世界第五军事强国的幻觉,像古罗马和大清帝国那样,通过各种虚构的牛B故事支撑起一种虚弱的强大……由于脑波的作用,大多数人浑然不觉。 回到前面世界的形状一说,一个没有人工阻断和虚构脑波故事的世界就是它真实的样子,可惜很少有人愿意去看它的全貌,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好莱坞式的恐怖故事,各位有兴趣还可以继续虚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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