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13岁生日的一封信

亲爱的牛牛，
        你长大了，13岁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近日来我脑海里经常都是你1岁前那充满稚气的脸蛋。当我看到你已经毫无疑问地窜过了我的个头的时候，我得承认，你长大了，个子上长大了，而心灵上，你已渐渐长成了13岁的少年，呀，我没有想到，我那白胖的小婴儿牛牛，已经长成了一个白净的、头发黑黑而顺溜溜的小小少年，英俊少年！

      牛牛，妈妈对你有许多一言难尽的话，有多少甜、多少骄傲，多少因自己不能亲自照顾你从5个月到3岁前的生活的遗憾和内疚，都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因为这种内疚，使我无论如何都很难对你真正地沉下脸来说一些重话，做一些重事。虽然我说过一些比较重的话，总是说过又马上后悔，希望你不再记得。每次爸爸对你的要求比较严格的时候，我心里都悄悄地同情你，为你开脱着，虽然我的理性告诉我，爸爸是为你好。

      牛牛，我只希望你长大的时候，你对童年的回忆，是美丽的，是玫瑰色为主的五颜六色。因为我们作为父母，不能给你什么别的，而只能尽力给你一个美丽的童年。我们把你从中国带到这里，从妈妈的内心也说不出个很体面的理由，确是一个极为小儿科的理由，或很“浪漫”的理由，我就想住一幢独立的木屋房子，有可能的话，生个小妹妹或小弟弟，使你不是一个孤单的“独生子”；使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除爸爸妈妈之外的最亲近的人，终于我们有了你的妹妹Rosie。

      牛牛，你的确是个好哥哥，你对妹妹很好，教她很多东西，无形中给了她巨大的影响，说英文、学中文、画画、钢琴、阅读、写作、运动，等等。你也很会摆哥哥的架子，常叫妹妹帮你拿这个拿那个，十足“小老板”的派头。

      你的画画才能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使现在不去上Art School，而且比起风头正劲的小妹，你似乎变得“低调”起来，很少“露出峥嵘”画画了，但正如妈妈告诉你的，我永远是你的Art的最大的supporter，假如我有了钱……，我希望我可以给你办个画展，这就是把你从小到大的画做一个展览，对妹妹也是这样，最好是一个兄妹画展。一个人画的东西、画风的延续和转变，就是一个人的成长过程。

      成长，一个多么让人心颤的、无法平静的字眼。十三年了，从你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已经整整十三年了，多少欢笑和哭泣，多少平淡中不那么平淡的时刻，平凡中不那么平凡的心动，精彩中默默的陶醉，也有因不确定而生出的忧虑和困惑，更多的是我们相守一起长大的日子。

      儿子，你成长着，越来越有思辨能力，包括为自己辩解的能力（有时也令人头疼呢）、独立思考的能力、自我管理和计划的能力，也不用说到夏天，烈日炎炎下割草挥汗如雨，为你的宠物挣钱买蟋蟀的诚心，感天动地！就是现在无草可割的冬天，你为买蟋蟀而为家里洗碗的每一次，我都很感动，虽然我自己9岁时在海南岛就开始会烧柴煮水，10岁会洗碗，但我还是为你洗碗而觉得不一般！

      牛牛，你有一颗艺术的心，一个易于激动的灵魂，从很小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很快乐的婴儿。长大过程中，你有你的欲望，要玩各种电子游戏，打WII，模仿画日本漫画，我们可说的话题少了很多，因妈妈上班忙也导致了这种交流时间不多的局面，一方面我想和你交流，但你的各种日本漫画我实在是欣赏不起来。我们能实实在在在一起的时光就是学中文、练毛笔字、交流一下你看的书的那一下子了。我很珍惜，儿子，我也很珍惜看你吹Trumpt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你已经跃居成为学校jazz band第一小号手，那让我振奋，觉得你会好好地成长，尽管成长着实不易！

      儿子呀，让妈妈总是和你并肩走吧，你越长越高，但我们的心永远彼此理解、共鸣、为彼此欢呼！你是月光的时候，我就是星星，伴在你左右，与你同亮同暗；你是太阳的时候，我希望是那一片天空，拥抱着你的热量和光芒；你是小草的时候，我就是那也许很贫瘠但总希望有一点水分给你营养生存下去的土地，牛牛啊，什么时候我希望都能帮上你一点，做你心灵上的依靠和支持，爸爸在尽一切力量帮助你思维、动手、运动、吃苦能力，我们都在关注你成长。我知道文化的冲突、代际的冲突，都是一个家庭绕不过去的沟沟坎坎，但是在所有的冲突之上，是那份甜甜的、浓浓的父母与孩子的情谊。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儿子！

2010，3，26

牛牛五个月大的时候的一张照片，于中大的家中

牛牛一岁生日照片，摄于广州云台花园的生肖小广场，三月下旬时杜鹃开得正好

三岁时上中大幼儿园的牛牛，摄于永芳堂旁边的法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