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群岛王国王朝风云(26）

  夏威夷共和国成立后的日子，就像李琉欧卡兰妮的日子一样，并不好过，自从被废后，李琉欧卡兰妮的个人土地被临时政府收归国有，她平常挥霍惯了，总是入不敷出，当她在位时，靠贪腐弄外快，尚可勉强应付，此时世态炎凉，门可罗雀，谁也不愿再用钞票去烧冷灶，她的经济立即陷入困境。     

  李琉欧卡兰妮在回忆录中透露了一段伤心故事——1894年底，当她已想尽办法都无法恢复夏威夷王国之时，遂决意采纳下谋士们的提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革命手段去对抗夏威夷共和国政府，为已覆灭的王朝招魂。

  这场革命行动是由夏威夷甘蔗种植业大享威廉·里卡德(William Rickard)提供资金，由李琉欧卡兰妮的前侍卫长塞缪尔·鲁廉和前朝政治顾问查尔斯·古利克(Charles
Thomas Gulick)两人策划，委任威尔科克斯负责军事行动，希望能将夏威夷共和国一举打垮。 

  古利克的双亲是来自英国的基督教传教士，他在檀香山出生，是仅有的白人传教士后代但却忠于夏威夷王朝的政客。

  举事前夜，威尔逊在威尔科克斯家中就次日的军事行动进行讨论，并一起制定了最后行动细节，随后，威尔逊不是回家去做起义前的准备工作，而是直接跑到夏威夷共和国最高法院院长贾德的家中告密！威尔逊将李琉欧卡兰妮和威尔科克斯的军事计划，一句不漏地报告共和国政府，导致了革命的全盘失败。

  1895年1月6日，威尔科克斯带着人数有限的所谓革命军，在檀香山代蒙德赫德(Diamond Head)攻击共和国政府军，次日又在檀香山米米拉(Mimili)打游击战，再于9日激战于马诺阿(Manoa)，最后以革命军大败收场。

  这场战役虽然枪声交织，但仅有一人死亡，威尔科克斯剩下光杆司令一人，躲进山林逃命，三天后饿得头晕眼花，自动出来举手投降。

  1895年2月23日中午，夏威夷共和国法庭宣判威尔科克斯、鲁廉、卡皖纳纳寇王子、前朝王国内政部部长约瑟夫·纳瓦希(Joseph Nawahi)和乔纳·库希奥王子等人死刑，缓期执行，威尔科克斯被改判为有期徒刑三十五年，三年后的1898年1月1日，共和国总统杜尔签发赦免令，威尔科克斯恢复自由身。  

  1895年1月16日，李琉欧卡兰妮被捕归案，共和国军事法庭以阴谋叛国罪提起公诉，前王国司法部部长诺伊曼为她出庭辩护，推说什么也不知道，然而，这是先定罪后开庭的政治审判，她的罪名当然逃不脱，遂判处五年劳动徒刑，另加罚款五千美元。

  1896年7月4日，杜尔下令将所有参与革命的罪犯全面减刑，1897年感恩节那天，杜尔又签署了《总统特赦令》，除了李琉欧卡兰妮一人之外，全部无条件释放回家过节。  

  厚颜无耻的威尔逊被临时政府扫地出门，心中异常难过，不是为了李琉欧卡兰妮，也不是为了夏威夷王国覆亡，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难过，正是：

            不恨国破愁家穷，只为儿孙只为钱；一心投向新朝用，更无半点昔日情。

  威尔逊赋闲一阵子，就开始利用老关系四外活动，想搞上个一官半职，为儿孙造福，因为替夏威夷共和国政府立下功劳，他被破格录用，得到一顶乌纱帽，也就顾不得别人的耻笑，兴高采烈地上任去，夏威夷共和国政府一是假借他这块招牌收买人心，二是需要起用叛徒，以防李琉欧卡兰妮复辟，三是要把他作为效忠新政府的榜样。

  如此一来，威尔逊又成了共和国首脑们的座上客，当然他不会被重用，只是得到一个闲缺糊口，可笑的是，当革命党打着夏威夷共和国政府名义，在1895年1月16日以反革命罪名拘捕李琉欧卡兰妮，把她软禁在家中时，被委派前去看管李琉欧卡兰妮的人，就是威尔逊。

  别看威尔逊以前对李琉欧卡兰妮毕恭毕敬，温驯得像条哈巴狗，此刻斗转星移，宾主易位，他却陡然变脸，凛若秋霜。

  共和国法庭将李琉欧卡兰妮判处五年徒刑后，才发现这是一个烫手山芋，面对各大岛百姓的怨愤，他们不敢真将她关进监狱，何况美国也不会答应，共和国的新酋们经过反复研究，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她囚禁在前艾欧蓝尼皇宫，还为了羞辱她，故意委派她的老情人、现任夏威夷共和国的公务员威尔逊来负责监管她。

  为了在法理上使李琉欧卡兰妮无法复国，在开庭审判前，便威胁要将叛乱参与者全部判处死刑，迫她签署《自愿逊位书》。

  一直嘴硬胆怯的李琉欧卡兰妮，为了保存威尔科克斯和举事者的性命，没几天就服软，于1895年1月24日，在狱中签署了《自愿逊位书》作为交换条件，至此，夏威夷王朝不仅在政治上覆灭，在法理上亦告正式完结。

  曾长期担任过王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和院长的老政客贾德，又是昭显人性丑陋的另一个例证，1895年1月16日，李琉欧卡兰妮被夏威夷共和国以叛乱和阴谋罪名拘捕后，她的整个家族由于群龙无首而陷于混乱，一向对李琉欧卡兰妮女王忠顺恭敬的贾德，在1895年1月19日带着打手和家丁，连法庭的搜索令都懒得签发，就衝进了李琉欧卡兰妮的私人住宅，逐退她的保鑣，吓走她的佣人，踢破她办公室的门，把她的金银财宝、个人日记和文件档案等装进麻包袋全部拿走。

  抄家之后，贾德将这些重要资料锁在自己的储藏室，钥匙长年掛在脖子上，一直到1900年他老死床上时，除了李琉欧卡兰妮的遗嘱外，他依然死死攥住那把钥匙和档案不放。    

  这些资料中，有两个文件特别重要，一是有高达三分之二的夏威夷土著签字要求李琉欧卡兰妮废旧宪立新宪的《请愿书》，二是李琉欧卡兰妮数十年的私人日记，这都是无价的文献，贾德卑劣的强盗行为，严重玷污了夏威夷的文明史。

  贾德曾位极人臣，是王国三朝元老，为历任国王、王后所信任。贾德的家族在夏威夷群岛的确是望族，他的父亲加里特·贾德医生是王国老臣，他最小的儿子劳伦斯(Lawrence McCully Judd)最有成就，是1929年至1934年的夏威夷疆土州长。        

  贾德的侄子乔治·卡特(George Carter)出身官宦世家，卡特的父亲亨利·卡特，乃大名鼎鼎的夏威夷王国对美贸易谈判全权代表，1900年，卡特高票当选为夏威夷共和国参议员，次年，又当选为夏威夷共和国国务卿，1903年，他更上一层楼，取代杜尔，成为美国罗斯福总统任命的夏威夷州长，可见贾德家族之权雄势大。

  却说李琉欧卡兰妮在艾欧蓝尼皇宫被囚禁时，除了不能与外界自由接触之外，衣食住行丝毫不缺，监管她的威尔逊，还特意派他的老婆搬进艾欧蓝尼皇宫，借口可以随时随地照顾她，其实是借机会接近，以便近距离监视她，好向新主子领功，因此共和国政府对李琉欧卡兰在囚禁中的言行举动了如指掌。  

  既然是政治审判，政府并不敢将李琉欧卡兰妮关押五年，经过八个月的软禁后，杜尔在1896年2月6日签署一道《总统特赦令》，以行为良好为由将其改判为假释，杜尔的决定并没有事前知会负责监管李琉欧卡兰妮的威尔逊，而是派自己的秘书直接将《总统特赦令》送达李琉欧卡兰妮手上，目的就是要羞辱威尔逊和表示对他的不信任。  　

  李琉欧卡兰妮接到特赦令觉得诡异。威尔逊的老婆正在身边，她连忙用电话通知她老公，大吃一惊的威尔逊认为这份文件是伪造的，便要老婆立即将这份《总统特赦令》带来，让他判断真伪，及至威尔逊看完这份《总统特赦令》后，登时脸色灰败……

  虽然李琉欧卡兰妮在法律上是自由了，但杜尔怕她再度兴风作浪，还是不允许她离开瓦胡本岛，随着时间流逝，杜尔觉得李琉欧卡兰妮的危险性越来越小，所以杜尔于1898年1月1日又签署了另外一份《总统全面特赦令》，解除司法部对李琉欧卡兰妮所有的限制，恢复她夏威夷共和国公民权，特赦她在叛乱案中所犯下的罪行。　

  过年后，共和国政府开始了清岛行动，凡是当时参与革命闹事的非夏威夷王国公民，全部驱逐出境，大批美国人、德国人和英国人都没逃过此劫，从此不得再回夏威夷群岛，这批被驱逐出境的人当中，最受人注目的是横行霸道多年的亚什富特两兄弟，面对着严厉的终生监禁刑期，二人别无选择，只好返回加拿大老家种土豆去了。

  亚什富特已有被驱逐出境的前科，那次他返回老家连工作都找不到，游手好闲一段日子后，因为怀念在夏威夷的风光日子，又偷偷摸摸地溜回来，仗着昔日的一些老关系又开始抖擞起来。   　

  这次是亚什富特两兄弟同时被驱逐出境，在共和国法庭上，法官严厉警告他，如果他再度偷渡入境，将会被判终生监禁，永远不得保释，这两人慑于铁律，果然不敢再踏上夏威夷群岛半步。 

  美国克利夫兰政府并不是袖手旁观，确曾努力帮助李琉欧卡兰妮复位，在她发动武装斗争复国时，运到檀香山的大批来路不明的军火，就是来自美国三藩市，这种明目张胆的做法，严重地违反了国际公法，使夏威夷共和国当局异常气愤，杜尔总统命令驻美全权代表瑟斯顿前去美国国务院与美国政府摊牌。

  瑟斯顿就那批来自三藩市的军火向葛雷贤国务卿当面责难，葛雷贤被逼问得面红耳赤，盛怒之下，他下了逐客令，要求夏威夷共和国召回这个无礼的全权代表。

  李琉欧卡兰妮恢复自由身后，已经众叛亲离，孤立无援，所有土地被充公，私人财产日渐干涸，从文件上来看，李琉欧卡兰妮私人财产的数字倒是蛮惊人的，光在夏威夷王国登记在案的个人土地，就有九十一万一千八百八十八英亩之多，若以当时市场价格每英亩二十二美元计算的话，她就有两千万美元的身价。

  也许政府觉得没收李琉欧卡兰妮所有土地财产是有点过分，更兼社会舆论压力，于是从1912年开始，夏威夷美国领地政府开始向李琉欧卡兰妮每年提供一万两千美元的养老金，作为象征性补偿。   

  李琉欧卡兰妮对列祖列宗传下来的江山还是念念不忘，却深知自己在夏威夷群岛是无所作为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并不在这个岛上，而是在大洋彼岸，在美国白宫和国会！

  一念及此，夏威夷土著的殷切期望，列祖列宗的嘱託，开国先贤的召唤，犹在耳边迴盪，李琉欧卡兰妮决定再次出征，1896年12月5日，李琉欧卡兰妮带着密友棋婭·纳郝勒华(Kia Nahaolehua)，乘车直奔夏威夷共和国总统杜尔的官邸。

  杜尔惊讶地礼迎突然来访的废王，问候她的近况，并且深深鞠躬，为自己杂务缠身而无暇先去拜访她而道歉：“阁下之到来，真乃我家的荣幸也。”　

  李琉欧卡兰妮也表现得大方得体，首先谢过他法外的恩典与仁慈，并向他的家人致上自己美好的祝福，杜尔用家中最好的咖啡，来招待着这位风采依旧迷人的前朝废王，两人有如多年未曾谋面的老朋友，态度亲切地闲聊着家常话。

  杜尔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为这些客套话而来，一番寒暄后，李琉欧卡兰妮说出了真正目的：“我很想到三藩市去散散心，顺便找些老朋友们聊聊天。”

  杜尔不动声色地问她：“此行除了三藩市外，还有没有想去其他的城市转转？”李琉欧卡兰妮回答说：“有可能会到先夫的老家波士顿走一趟，除此之外，大概不会到其他的地方了。”

  其实杜尔真正想知道的是，她是否会到华盛顿去闹事，当得知她并无此计划，便再无顾虑，一口答应她请求，还到后厅请出妻子和她见面，李琉欧卡兰妮也和蔼地与她闲聊家常，之后起身告辞。    　   

  杜尔亲自搀扶着李琉欧卡兰妮，替她拉开车门，再三叮嚀她要多带点冬衣：“波士顿的天气，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冷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杜尔礼貌地又朝着她深深一鞠躬，李琉欧卡兰妮也回报以感激的微笑，二人互道珍重而别。     　 

  两天以后，一本由司法部长史密斯亲笔签发的夏威夷共和国护照，送达李琉欧卡兰妮手中，李琉欧卡兰妮片刻不留，1896年12月8日即踏上征途。

  李琉欧卡兰妮在夏威夷群岛外海上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佇立船头，回头遥望着渐渐远去的美丽群岛，不禁悲从中来，可是她无暇流泪，因为任重道远，夏威夷王国的将来就要看此行的努力了。  

  李琉欧卡兰妮于1896年12月28日抵达了她喜爱的三藩市，踏上这个最后寄予希望的国家，开始了复国之旅的第一站，她在三藩市和波士顿，游玩了好几个月。

  在波士顿期间，李琉欧卡兰妮在她另外一个老情人、前《波士顿简报》驻檀香山记者朱利叶斯·帕尔默以及李萨出版社老板莎拉·李(Sara Lee, Lee & Shepherd Publishers)的鼓励与协助下，开始自传《夏威夷的故事》的写作。     

  此书除了回忆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就是指控美国政府通过其派驻夏威夷王国全权代表史蒂文斯非法将夏威夷王国搞垮，和呼吁美国应尽快帮助她恢复王朝与王位。　

  《夏威夷的故事》发行后，帕尔默宿疾发作并在1898年年底去世，由始至终，李琉欧卡兰妮并没有给他一毛钱，因为她觉得帕尔默是自己的入幕之宾，是无需再付金钱的。          

  1897年1月23日是一个寒冷的星期六，李琉欧卡兰妮来到此行之真正目的地——华盛顿，她在这裡得到相当的礼遇和尊重，国会山庄的政客们都以为她曾是一国之尊，有的是金银财宝，都愿意与之交往。     

  李琉欧卡兰妮初到华盛顿搬进预订的肖勒姆酒店(Shoreham Hotel)，美国财政部财政主任丹尼尔·摩根(US Treasure Daniel Nash Morgan)就带着妻女前来表示欢迎。 

  更使李琉欧卡兰妮兴奋的消息是，克利夫兰总统夫妇将于1897年1月25日下午在白宫正式接见她，克利夫兰总统和她进行了相当认真的交谈，并且诚恳地告诉她目前美国政治的形势，以及自己的种种无奈。   

  三天以后，克利夫兰总统夫人又差人送来了请她到白宫赴宴的邀请函，总统夫人热情地招待了她和三名大臣，使这位久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废王初次感到关怀与温暖。        

  由于李琉欧卡兰妮经济短缺而无法按时交付租金，没有多久就被逼从豪华的肖勒姆酒店搬迁至开罗公寓(The Cairo)，开罗公寓是一栋十三层高、位于华盛顿东北区十四街与Q街交界处的高级公寓，虽然无法与肖勒姆酒店相比，但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临时住宅，李琉欧卡兰妮在此间一直住到1897年7月9日，在美国独立纪念日后，她就整装前往纽约访朋友、听歌剧去了。

  1897年7月24日，李琉欧卡兰妮第二次返回华盛顿继续复国大业，她在华盛顿应酬不断，为了广结善缘，她对访客总是来者不拒。

  然而大多数的人都是慕名而来，吃喝一顿，奉承一番，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了一大堆帐单令李琉欧卡兰妮头疼，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现金了，一切来源全靠向几位老朋友伸手借支，时间一久，救急不救穷，朋友们越来越不愿意掏钱供她挥霍。    

  李琉欧卡兰妮对美国政府提出恢复王位和归还土地两大要求，可是这两点都不是任何个人说了就算数的，连总统克利夫兰亲自出马都铩羽而回，何况小小太平洋岛国的过气废王？适逢美国为了古巴的自由解放正与西班牙王国宣战，大家都在忙着应付国家危机，又怎会答应她的要求呢？   

  李琉欧卡兰妮在华盛顿忙碌得像个交际花，一点都不像亡国君主，大半年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应酬过逾五千客人，散掉了数以万计的银子，热闹是够热闹的了，但是对于恢复前夏威夷王国的大业却是毫无帮助。  

  随着个人债务的增高，夏威夷王朝的复国美梦越来越遥远了，美国政局的变化，是朝着与李琉欧卡兰妮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的，1897年11月，对前夏威夷王国充满同情的克利夫兰总统在全国大选中落败下台，主张夏威夷群岛问题应该慢慢冷处理的共和党人威廉·麦金利胜出，成为美国下一届新总统，这意味着李琉欧卡兰妮和前夏威夷王国希望的真正幻灭。        

  李琉欧卡兰妮重返华盛顿后，鬼使神差地见到了麦金利总统，可惜的是，麦金利总统并非单独接见她，而是在数百人的白宫宴会上，他走到她桌子边，礼貌性地与她应酬了几句，就微笑着离开了，这是李琉欧卡兰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麦金利总统见面。       

  李琉欧卡兰妮也试图通过关系找麦金利总统谈谈，但是麦金利总统为了避免影响到他吞并夏威夷群岛的大计，根本没有兴趣见她。

  1898年6月16日，对夏威夷群岛没有政治包袱的麦金利总统，将美国与夏威夷共和国合并的提案提交给美国国会，并要求尽快表决，这对李琉欧卡兰妮何异晴天霹雳！她震骇之余连忙写了一封抗议书，寄给麦金利总统和美国国会领袖们。   

  这封了无新意的抗议书写得很情绪化，和她以前写给克利夫兰总统的信如出一辙，此情此景下，是不可能起任何作用的，抗议书发出后如石沉大海，在这里人们看见了小国的悲哀，看见了弱邦的无奈，也看见了在显然天命论下强权政治的彪悍与霸道。

  随着每天的焦虑和伤心，李琉欧卡兰妮终于明白了自己处境，她再也没有耐心待在华盛顿了，凭她一己之力和美国的良心，去为前夏威夷王朝复国，终如镜花水月，美国政府的态度已证明，她的复国大计实属自欺欺人！

  李琉欧卡兰妮决定了放弃复国的清秋大梦，1898年7月26日，她带着极度失望和一堆债务，黯然返回檀香山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