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 升 官 青 龍 市 (原创小说，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經過歷時數年的離異，如今複婚了，雪豹與臘梅兩人益發情篤，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你恩我愛，心裏甜蜜滋潤，不知不覺中，一年多時間過去了。 這天晌午，兩人從地裏鋤草回來，老遠望見院門前停著一輛嶄新的吉普車。臘梅說：“唉，誰來了？” 雪豹望了望，說：“不知道。” 即至走近些，雪豹望見車牌號是“京”字打頭，不覺心中一喜：前幾天從報紙上看到，朝鮮戰爭結束，老首長率部回國。這是不是老首長的車，爲我的事來的？他告訴臘梅：“這車是從北京來的。” 話音未落，從車上走出一個人來，大聲招呼道：“丘旅長！” 雪豹擡頭一看，正是陳世德的秘書王铡Ｚs緊把鋤給了臘梅，快步來到王崭埃罩氖謫枺�“你什麽時候來的？” 王眨�“我也是剛到，正準備下地找你們呢。” 這時臘梅也跟了上來，雪豹向她介紹：“這位是 ──” 臘梅笑道：“王眨鲜组L的秘書。” 王崭吲d地說：“嫂子的眼力真行啊，多少年不見了，還認得我。” 臘梅說：“在一起好幾個月了，怎麽能不認得呢！快進屋，我給你們燒水喝。” 雪豹領王蘸退緳C到堂屋坐下。 雪豹說：“前幾天從報紙上看到你們回來了，正想進京去找老首長呢。” 王照f：“不用去了。司令員一回來就打聽你的下落，當他知道你因爲那點藥棉的事被‘雙開’回家後非常著急，他說雪豹管那麽多軍需品，要是每次出點事就這樣處分主管領導，那還不把軍需後勤幹部都開除光了！他當天就去找了中央領導，要求重新考慮你的處分問題。中央領導說，當時朝鮮戰爭正打得激烈，出了那樣的事，如果不狠勁地刹刹這股風，恐怕事情越鬧越大，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戰爭結束了，回過頭來再看看，那樣的處分確實重了，尤其像雪豹那樣對黨忠心耿耿、多次立功受獎的戰鬥英雄，原本可以不給處分的。今天你既然來了，這事就交給你去處理吧。司令員得了這個話，回家就同中央組織部通了電話，又派我來徵求你的意見，看把你安排到哪里比較好？” 雪豹：“老首長的意思呢？” 王眨�“他提出三個地方讓你挑。” 雪豹：“哪三個？” 王眨�“一是還回無浪市，在市委或市府安排一個位置；二是到中央某個部委當個司、局長；三是在青龍市就地安排。” 雪豹：“他有個傾向性的意見沒有？” 王眨�“有。他說青龍市是省轄市，政治、軍事與經濟地位都很重要，那裏缺個市長，你去了比較合適。” 雪豹：“我聽老首長的，你回去向他報告，我去青龍市。” 王眨�“司令員還很關心臘梅同志的工作問題，他怕你新到任上不好說話，特地讓我捎來一封信，叫地方黨委按縣團級安排她的工作。” 雪豹：“真虧老首長想得這樣周到。” 王眨�“司令員在我們面前經常誇你們兩個呢，念念不忘你們的救命之恩。” 說話間，臘梅已經燒好開水，給每個人倒了一碗端上桌子，對王照f：“家裏沒有茶葉，你就將就喝吧。” 王照f：“客氣啥呢，誰沒在山溝裏住過，有幾家有茶葉的。”他端起碗，呷了一口，“呀，這水怎麽這樣甜？” 臘梅：“放了點糖，改改水味。你們慢慢喝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雪豹：“你先別做飯呢，聽聽王秘書傳達老首長的指示。” 王沼职褎偛沤o雪豹說的那些簡要地說了一遍，感動得臘梅熱淚盈眶地說：“想不到老首長對我們這樣關心，安排得這樣周到。” 王照f：“臨來時，玉鳳同志還特別叮囑我，代她向你問好。還說在你們上任之前，最好安排幾天時間帶著孩子到北京玩玩，她很想念你們呢。” 臘梅：“我們好多年沒見面了，我夜裏做夢也常夢見她，恨不得一下子飛到她的跟前。” 王眨�“要是這樣，乾脆，今天你們就跟我一起走吧。” 臘梅徵求雪豹的意見：“你看呢？” 雪豹：“全由你做主。” 臘梅：“叫我做主──去！” 王眨�“你們去了，司令員和玉鳳還不知怎麽高興呢！等會兒我就去鄉里給玉鳳打電話。” 臘梅：“要去現在就去，我好跟車到集上買點吃的。” 王眨�“別費事了，大家都去飯店吃點算了。” 雪豹：“飯店裏吃不到臘梅做的飯。” 王眨�“做什麽？” 雪豹：“她沒說我也猜到──野韭豬肉餃子。” 王眨�“野韭豬肉餃子？不要說魏家集飯店吃不上，就是跑遍北京城，上哪兒去找野韭豬肉餃子呀！走，小呂，快發動車，要吃野韭豬肉餃子了！”他高興得像孩子似的。 到了魏家集，王赵陔娫捴懈嬖V玉鳳，雪豹、臘梅準備跟他一起到北京住幾天，並且說，已經買了肉，中午吃野韭豬肉餡餃子。饞得玉鳳說：“早知有野韭豬肉餃子吃，我也跟你去了。” 臘梅從王帐盅Y要過電話：“隊長（還是在部隊時的稱呼），你等著，我去時多帶點野韭，叫你吃個夠。” 玉鳳說：“光野韭不行，老陳還要兩樣東西──青龍山的小米和紅薯。” 臘梅：“還要什麽？一總給你帶過去。” 玉鳳：“就這三樣就夠了。” 王障肫鹨患聦ρ┍f：“我來時司令員囑咐，到你們挨炸的舊廟和避難的山洞前照幾張相留作紀念。” 打完電話、買了食物，回到丘家莊時，雪豹家門前已經站了許多人，他們聽說北京的大官派汽車來接雪豹、臘梅，紛紛議論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人家雪豹在咱這山溝裏呆不長。”他們有的跟雪豹、王盏缴缴险障啵械膸团D梅在家裏和麵剁肉包餃子，往京城帶的紅薯、小米，也都有人不聲不響地幫著準備好了。臘梅將幾樣土産一分兩份，一份給陳世德家，一份給王眨言洪T鑰匙交給王媽，請她照料院內的雞、羊、豬等。 臨行前，雪豹把臘梅拉到一邊，小聲說：“到了北京，千萬別提咱倆離婚的事！” 臘梅用手點著他的腦門，嚇唬說：“偏要說，叫你有個怕！” 當時青龍山到北京沒有好路，他們坐在車上顛顛簸簸，到北京時已是深夜了。玉鳳早就備了酒飯在家裏等著。聽到門外車響，趕緊招呼陳世德出門迎接，兩下見面，相互問候，熱烈之情不必言表。 吃飯時，玉鳳把臘梅拉到身邊，把洞兒抱到腿上，問臘梅道：“怎麽，你到現在還只一個孩子？” 臘梅道：“哪里，家裏還有三個呢。” 玉鳳：“怎麽不一起帶來？” 臘梅：“都來了怕給你添亂，放在親戚家了。” 玉鳳：“亂啥呢，下次再來，一個不准少啊！” 臘梅問：“隊長，你幾個孩子了？” 玉鳳：“五個啦。” 臘梅：“你怎麽帶的？” 玉鳳：“雇了保姆，還累死了。” 陳世德也抓緊時間跟雪豹談工作。他說：“你到青龍市好好幹，有什麽困難就直接找我，找劉東也行，他在青龍省當省長呢。” 雪豹說：“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陳世德：“有什麽要求儘管講。” 雪豹：“我瞭解過，現在青龍市的班子裏，咱老青龍山（部隊）的人太少，怕是幹起工作來不那麽順手。” 陳世德：“你的意思呢？” 雪豹：“從無浪市軍管會裏要些人過來。” 陳世德：“你這意見很好。我派你到青龍去就有這個意思。明天我就給無浪市打個招呼，需要誰，你自己挑吧。過一陣子，部隊還有一批幹部轉業，我再給你派些人去。” 雪豹、臘梅在陳世德家住了三天。雪豹由王张阒今v京部隊看望了一些老領導、老戰友，臘梅、洞兒跟著玉鳳遊故宮、逛長城，把北京的主要景點都玩了。第四天，陳世德夫婦親自把他們送上火車，陳世德告訴雪豹：“青龍市那邊都已安排好了，下了車就有人接。” 火車上，雪豹對臘梅說：“那天吃飯時，玉鳳問你怎麽只有一個孩子，你說家裏還有呢，可把我嚇壞了。” 臘梅：“爲什麽？” 雪豹：“我怕你把無浪的孩子也說出來。” 臘梅：“說出來怕什麽？” 雪豹：“明知故問！” 臘梅：“我說的還就是無浪的幾個孩子。” 雪豹：“你說那個幹什麽？” 臘梅：“看你又笨了不是？我是考慮遲早要把那幾個孩子要回來，你現在說只有一個孩子，將來一下子又冒出幾個孩子來，你怎麽解釋？” 雪豹自責道：“我這腦子就是笨！虧你想得遠、說得圓乎，玉鳳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臘梅：“知道就好了。你說，我再笨，也不能在那種場面揭你的傷疤呀！” 雪豹：“有個事我想同你商量。”臘梅：“說吧。” 雪豹：“我想最近去一趟無浪，到那兒挑幾個幹部，順便把孩子接回來。” 臘梅：“好呀，我早有這想法了！咱丘家的血脈，扔在幾千里外算啥？該要。” 臘梅怕雪豹一個人去，魂兒又被婧梅那小妖精勾去了，接著說道：“你一個男人家要帶幾個孩子怕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吧，順便也帶洞兒到南方玩玩。” 雪豹：“好呀，我巴不得你一起去呢。我就怕你回來上班後，三、四個孩子怎麽帶呀？” 臘梅：“不要緊。也像老首長家，雇個保姆唄。” 車到青龍市火車站，早有市委、市政府兩家秘書長帶著一班人在月臺上等候，見了雪豹夫婦，趕緊迎上前來，有幫提包的，有要抱孩子的。市委秘書長對雪豹說：“市委周書記聽說你來了，很高興，他正開著會，叫我們幾個先來接站，等會兒他到招待處爲你們接風洗塵。” 雪豹說：“謝謝，謝謝，太客氣了。” 一夥人前呼後擁地領著雪豹一家上了汽車。青龍市雖然是省轄市，但市面不大，不一會兒，車就到了市招待處貴賓樓前，已經等候多時的招待處處長把他們領進一個雙人套間，說：“丘市長，臘梅同志，條件不好，你們就將就著住吧。” 雪豹說：“別客氣，這房子夠好的了！” 話音剛落，市委書記周諑е形⑹姓畮孜回撠熑藖砹耍嗷プ髁私榻B後，周照f：“前天省委給我們打招呼，說你要來青龍市工作，我們幾個高興極了！全青龍地區幾百萬人，誰不知道你丘旅長的鼎鼎大名，博學多才，英勇善戰，做地方工作也成績卓著、富有經驗，把你派到青龍市，是黨中央對青龍市的最大關懷，有你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我就輕松多了。” 雪豹說：“過獎了。我這兩下子，共過事的同志都知道，在戰場上指揮打仗還馬馬虎虎，做地方工作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也正因爲這，在咄r的藥棉上出了那麽大的差錯。” 周遮s緊說：“那事兒我們都知道，沒有你多大責任，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了。” 雙方到一起雖然時間不長，但雪豹的坦眨苷的熱情，都給對方留下了良好印象。 不一會兒，招待處處長前來報告，接風宴已經擺好。周諏ρ┍f：“名曰接風宴，實際上很簡單，四菜一湯，兩瓶青龍老白干，就咱幾個人在一起敘敘。” 席間周諏ρ┍f：“吃罷飯，你們先休息幾天，把家裏的事處理處理，咱們再談工作上的事情。” 雪豹：“我正好有個事要向你請幾天假。” 周眨�“你我之間客氣啥呀，有什麽事你就辦去唄，跟我請什麽假呀。” 雪豹：“公歸公，私歸私，你是班長，我有事當然要向你請假了。” 周眨�“不管請假不請假，你有什麽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雪豹：“不用，不用。正式工作之前，我想回無浪市一趟，把孩子接回來。” 周眨�“完全應該的。臘梅同志一起去嗎？” 雪豹：“一起去。” 周眨�“要不要市里派人陪你去？” 雪豹：“不要，不要。” 周眨�“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雪豹：“三兩天吧。” 周諏ι砼缘氖懈貢L說：“你記住這事，給丘市長和臘梅同志買好去無浪市的車票，再叫市府財務處準備點錢。” 雪豹：“不用，不用，這些事我們自己辦吧。” 周諏γ貢L說：“別聽他的，你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 席散後，周盏热讼蜓┍孓o回機關去了。臘梅同雪豹回到臥室，臘梅說：“這些人怪熱情的，連上無浪的火車票都給買了。” 雪豹：“你呆久了就知道，官場上都這樣的。前一段誰到咱家‘熱情’去了？” 臘梅：“也是的。都是一個丘雪豹，身份一變，周圍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說怪不？”她對雪豹說，“你這一上班，我也跟著過來了，咱丘家莊的那個家還要不要了？” 雪豹：“你說呢？” 臘梅：“丟了吧，捨不得；不丟吧，誰去照料那一攤子？” 雪豹：“很快就要搞農業合作化了，地就交給他們去種吧。房子留著，逢年過節回去有個落腳的地方。” 臘梅：“那幾樣活物──豬呀、羊呀、雞呀呢？” 雪豹：“能賣就賣，不能賣就送人，或者自家殺了吃了。” 臘梅：“聽你的，我明天就回去把這些事辦辦。” 27、無 浪 戲 婧 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