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相信回忆录

朝鲜战争中南韩部队中有位白善烨将军，他是大韩民国国军的一位重要將领。战后他曾写过战争回忆录。你如果对朝鲜战争略知一二，就可以把他的回忆录当相声看。下面请看他回忆录的摘编。

……………………………………………………

现在回想一下，我们并不能因为国军（南朝鲜部队）成为了中共军集中打击的目标就说它是一支弱的军队。其实国军还是挺强大的。尽管我们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迎来了朝鲜的南侵，但国军在所有战线上都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与敌军抗争。在洛东江战线上展开的多个高地战中，国军表现出了非凡的气概。在北进的队列中，国军也没有在敌军面前退缩过。从个人层面来看，国军并不逊色于联合军的其它任何一支军队。

前面我们谈到了国军6师团。他们是在当天中共军的进攻下一夜之间就被击溃的师团。被美军9军团长霍格(William Hogg)中将痛骂为“怎么能把这样的人称为师团呢？”

但是，他们还是实现了翻身的国军6师团。他们并没有就此撤退，而是斗志昂扬地重新振作精神。不久后进行的龙门山和华川附近的破虏湖大捷就是6师团的杰作。在龙门山遭遇敌军后被逼退至破虏湖的6师团在这里取得了大捷的胜利。

6师团从史仓里被击退后，迎来了中共军的5月攻势，但它却以全新的面貌重新投入到了战斗中。6师团有组织地、沉着冷静地击退了敌军。仅5月28日一天，他们就抓获了38000多名中共军俘虏（事实上，战后志愿军战俘一共是2万1千多人），获得了一场了不起的胜利。在这场战斗中，共有62000多名中共军被杀或被俘，水库一带被鲜血染得鲜红。后来，李承晚总统给华川水库取名“破虏湖”，以示纪念。

然而对南朝鲜军，朝鲜战争中的美军将领李奇微所著《朝鲜战争》中有这样的描述：

（李承晚）一再坚持说，朝鲜有巨大的人力资源，只要我们向他们提供武器，他们就能为我们作战。可是，我们十分清楚在中国人发动的每次攻势中某些南朝鲜军队逃跑时究竟丢弃了多少万美元的武器装备。我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们已经毫无道理地丢弃了许许多多十分紧缺的重要装备。

此刻，温井的南朝鲜人感到焦虑不安。身份不明的中共军队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穿越高山，在南朝鲜军的背后建立起攻不破的路障。在南朝鲜士兵看来，他们的侧翼成了可怕的东西，因为中共军队随时都会从那里出现。10月26日凌晨3点30分，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中国士兵突破了这个新的阵地，南朝鲜军再次溃败，朝着东边往后方退去。刚刚跑了3英里，他们又遇上了一道中国人设置的路障。整整一团人被完全切断，哪怕一个完整的连也没有剩下。南朝鲜人溃不成军，往山里四散奔逃，然后，尽快朝清川江方向逃去。毋庸置疑，南朝鲜第2团和中国人首次狭路相逢时并没有尽力战斗。或许一个原因是，他们对中共军队突然而又激烈的攻击产生了盲目的恐惧心理；另一个原因可能起自于朝鲜人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对中国士兵所怀有的传统恐惧心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第2团3100名官兵中有2700名后来逃到了清川江，这就有力地表明，他们逃跑要比打仗卖力多了。10月29日，中国人击溃了这些南朝鲜军队，幸存者落荒而逃，把他们的车辆和所有的大炮全丢在了那里。到此时，三个南朝鲜团中的大部分队伍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被摧毁，作为战斗部队他们已不复存在。

元旦上午，我从汉城北面开车出去，结果撞见了一副令人沮丧的场面。南朝鲜士兵乘坐一辆辆卡车，正川流不息地向南涌去。他们没有指挥，没有头绪，没有武器，仓皇而逃，完全是在全面败退。有些士兵是靠步行，或乘坐各种征用的车辆逃跑，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逃得离中国军队越远越好。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步枪、手枪不说，就连数人操作的大炮、迫击炮、机枪等重武器也统统丢弃了（当时李奇微跳下吉普车，站在路中央，挥动双臂示意迎面而来的卡车停下。可前面的几辆卡车不但毫不减速，反而绕过他开走了）。

……………………………………………………………………

我只能说白善烨将军意淫的忘乎所以。其实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选择史料的人们如果对那场战争有一点了解，对白将军的回忆录会一笑置之。白将军在大肆吹嘘他们的“国军”战绩的同时，也对美军的失利涂以“重彩”，说志愿军把美军打得“尸横遍野”。我有点“可惜”了，说志愿军无往而不胜的人们怎么没看到白将军的战争回忆录啊？那说志愿军死了两百万的人们看到这回忆录也该“如获至宝”吧？

然而历史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真实地在我们面前呈现。我相信，再过上一个世纪，等我们在这里闲扯的人们都死了好几代了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论，朝鲜战争的结论和过往世界上很多局部战争的结论都会大大的改写。那时，人们看待历史会更加可观。现在这些结论中嘛，主观因素的干扰太多太多；可有勇气挺身而出的人又少之又少。那么好吧，就让我们等待吧。

其实我们中文网站上有关历史问题的争论，很多都是因为历史事件的资料来源不一致。人们为某一历史事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资料的出处？不过嘛，网上这地方说好听点儿是个“茶馆儿”（也就是说，网上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说难听的话，有时会变成“公共厕所”，而且越是中国的“公共厕所”就越臭，越脏（当然，网上发生相互的辱骂，那只是局部变成“厕所”。您躲开就是了）。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

我这个帖子名为“别太相信回忆录”是有所指的。毛泽东的医生李志绥的回忆录就没什么价值。他的日记早就烧掉了；后来他写回忆录不是根据自己的日记，而是记忆。根据我自身的体会，记忆是非常靠不住的。另外，一些人写的回忆录本身就有很大主观臆断的成分。

前些年中国搞历史的人们兴起了“口述历史”，说是当事人很快都要过世了，所有需要“抢救”历史真相。然而，我们怎么能相信这些历史事件的当事人的“口述历史”？他们完全凭记忆。有时我明显地感觉到其中有的人就是胡说八道。是啊，当事人没剩几个了，由着他们侃。我看过抗日战争国军中条山战役当事人的“口述历史”，那比现在的“抗日神剧”都意淫。我在想，找历史事件当事人“口述历史”只能作为旁证；也就是说，如果某一历史事件已经是定论，这种“口述历史”只是为这一历史事件“添枝加叶”而已，绝对不能成为证据。

为什么有些人如此重视“口述历史”？难道上下几千年的历史都得有“口述历史”来证明吗？对不起，我确实对“口述历史”这种玩意儿有成见。在我看来，这“口述历史”可以招来社会上更多的目光；呵呵，很多人确实存在着猎奇心理来看历史故事的。既然如此，我大可不必把这种玩意儿当回事儿。反正过去的历史人物的民间传说有的是，也离奇。我就把“口述历史”当成“民间传说”吧。您看，韩国的白将军写的战争回忆录就可以这样来看。我决不会把这种故事看成历史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