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 “明天会更好”这首歌,听着,听着,又回到那遥远的往事。 大约是初二,俺莫明其妙地被音乐老师选进校合唱队,参加全市歌咏比赛。全班就挑俺一个人,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音乐课上唯一一次单独露脸的就是走到钢琴旁弹了一支刚学的练习曲,还错漏百出的,担心期末评定不及格。还有一个重要的秘密今天第一次透露给大家:无论什么曲子,俺都有本事唱跑调,而且还跑得挺 “和谐”的。在一群人中,南郭先生是很安全的。俺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谦虚自动地退出合唱团,反而还洋洋得意:瞧瞧,全班就俺一个,虽说别的科目平平,至少音乐才华第一吧?回到家里大张旗鼓地说了好几天,直到自己都不好意思为止。 参加合唱团听起来光鲜,实际上,除了领唱的四位,其他人就是站在后面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一两句。俺所在的组更惨,一句歌词都没有,就一个音 “啊~~~~~啊~~~~~~~”。每每等领唱的唱完,第一伴唱、第二伴唱加入,然后是低音、中音,最后指挥棒向咱这个方向猛地一提,俺们几个就开始轻轻地 ““啊~~~~~啊~~~~~~~”,越来越高, 越来越憋气,在几乎绝气前蓦地一收,才慢慢地呐气,缓过来,等待第二个高潮的到来。每天放学后就这么死去活来地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用兵的时候了,人人亢奋,要知道,电视台是要直播的,没准镜头就晃到你脸上。 那天晚上,俺特意戴了一副黑色的圆形镜框的平光眼镜,当时自认为这样很学问、很高雅。不料在集合时,一位高中部的女生走过来对俺说:“你不许戴眼镜” “老师说了吗?”俺环顾四周, “她不也戴着眼镜了吗?”俺指了指经常跟她一起的女生说。 “她本来就戴着眼镜的”。难道戴眼镜还论先后、时间,有这道理吗?俺倔脾气一上来,就是不理她。她气鼓鼓的站了一会,也拿俺没办法。 那天晚上,俺们学校合唱团拿了歌咏比赛的第一名。更让俺兴奋的是,电视台播出时,镜头在俺脸上停了很久很久,而且还反复回到俺处。爸爸妈妈、邻居都认出俺了,一时真有明星的感觉。 过了好久,俺才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听说了,那天晚上电视台的摄像师(那位叫俺把眼镜摘下的女孩的表哥)把俺当成了队里另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女孩-----教育局长的女儿。明白真相,心里不免有点失落,原还以为俺长得出众呢。 现在很好奇地想知道那位叫俺把眼镜摘下的女孩这么小就懂得曲线拍马屁,长大了不知官至几级?遗憾俺连她的名字和样子都忘了,没准就是那电视上常露脸的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