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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古屋」的传说 六
   

 六

「明古屋」的梦魇后没多久,我离开了城厢镇领导班子,调任为刚由县〞广播站〝扩容升级为〞广播电台〝的台长。同时经县委宣传部推荐成为《解毅日报》特约记者。
职务乔迁的喜悦之下会有一番履新后的打算,少年新科到了一个新位置想寻求引起瞩目的政绩效果,惟有做些不同于前任的标新立异的事才行。我很快想到了关洪,一个外地农村的公社书记竞能控制一批沪地位高权重的知青家长,大搞权力交易、败坏党风违法乱纪行为。这是新生的资产阶级纷子勾结新生的反革命修正主义份子的复辟回潮,给文化大革命大好形势的抹黑!我心里早就激起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热血义愤,我想把它调查整理一下,再用文字构陷修理他一顿,写成〞内参〝,最好能直达〞天廷〝引起「特约」影响。

一番慷概陈词,兼之一脸神采飞扬的得意。堂弟像似看待一个陌生的怪客样对我横眉怒目,半晌才揶揄道,啊呀呀,侬大阿哥人年纪虽没老、痰气却迷涌上心了,你像王洪文那样坐火箭窜上去了?
我有些不悦,喃喃自语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其利断金…….这里有许多材料要靠你搜集呢。堂弟说,你要揭知青家长那些短干什么?谁不希望自已子女早日脱离农村?你知道日复一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滴八瓣赚不到一包香烟钱的生活是什么滋味?哪个年轻人不想今后有个风风光光的前途?这是亲情、血缘之情,等你以后做了父亲就知道了……他犀利的言辞像一盆水样朝我泼来,我想找词反击赢回面子,但机敏急智不达,只得木纳地听着他这位知青代言人代表他们一族群的牢骚发泄,但越听越不对味,他的话竞然豁边到否定攻击到上山下乡的政策上去了,说什么在批判林彪〞571〝工程纪要时,很多知青都提不起劲来,就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变相劳改〝这句绝妙的反功、伟大的谬论,便对谋害毛主席的〞林贼〝的这个〞贼〝字的恨意全消。更有人喝醉酒后对天空、大地吼叫,平地一声震天响,跟着副帅内战有方向!公社的公安特派员来调查,萎头蔫脑的年轻人们说,酒后谁说了点什么记不得了,是不是有这句话还是疑问呢,很可能是揭发人自己邀功编造出来的。

我发现自已的立场感情有点潜移默化了,文革初,祖父母受抄家批斗的冲击,少不更事、性格反叛,很多想法和行为是犟头倔脑、是反现实的发泄,如被当个小反革命枪毙掉都不冤枉。但参加工作后入党转干、提拔擢升一路顺境,说得好听点〞受党的教育和组织的培养〝便逐渐摒弃家庭遭受不公正待遇的阴影、反而有种知遇感恩的自觉意识。〞官利禄名〝是收买人心、致人心底臣服的不二法门,否则〞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何以传至亘古?所以对离经叛道的言论有种本能的觉悟与反感,但今天面对的是手足之情的堂弟,那又该怎样呢?争个你死我活?从气势彻底赢过他?扯淡!

想到此,思绪即停断。我对堂弟转了个话题,说卓莹的事看样子帮不上手了,推荐入学是有时效性的,老虎吃天无处下口。
但是,堂弟却摇摇头,犹豫地说他在卓莹的事情上感觉不是很好。
他最后干脆说道,哥啊,你不感到我们俩那天夜做的恶梦都不是好兆头吗?你被弄得汗流夹背,我也变得走头无路,更重要的是,--不要怀疑是牵强附会噢--竹〝和〞卓〝是谐音吗?〞梅〝和〞霉〝发音有多大的区别?
我脑子突然冒出一句〞逢宿重重喜〝的话,这是前段时间「评水浒、批宋江」常引用的典故,说明遇上贵人一路喜事,反其意理介之,如碰上魔鬼的影子那不就处处交恶运了吗?
我大惊失色,堂弟可是庄墩古宅的延承者啊,他一直自诩身后有位老神在在的呀!
我沉吟半晌,轻轻问道,你在「明古屋」里得到什么感应没有?
堂弟说他做过两回仪式,尽量表示了虔诚敬畏,但没发现「胡四太爷」的踪迹,连个清梦都没有。
我头皮阵阵发麻、一股清彻的寒凉意从后脑勺里顺中枢神经向下蔓延。我这才感到什么叫恐怖,何事叫紧张,软瘫在座椅上半晌说不出来。
卓莹,这二字从自己的记忆里立即抹掉!

自那时侯起我对卓莹、关洪一干人全没兴趣了,你吃你的饭、我做我的事,不同道不相谋更不相思量。自己紧跟形势将本职工作做好厚实政治资本要紧、把握上下左右人际关系融和上级领导要紧,总之,争取更上层楼创造美好前程未来最要紧,俨然一付官迷心窍的样子。
然而,命运使然、造化弄人,〞山不转水转〝的江湖话真有玄机哲理。

                                                   
某天中午,我和县广播电台编辑室的小吴从属下的横沙岛的横沙公社组稿兼捡查有线广播工作回来,下了市航渡的吴淞船码头大家感到饥肠辘辘,小吴是吴淞镇人,他热情地邀我到他家去有啥吃啥,我婉言谢过下次下次,尔后与其分道经直寻路而去。走了没几步便发现市航渡侯船大厅南侧的浦江轮渡码头上拥挤作堆了一帮惊诧议论的人群,我紧几步挤进去一看,通往浮动趸船码头的栈桥上挤满了人,从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知道,原来有个中年妇人人落水了,还好现在是江水涨足潮的平缓水流,落水人被两个有水性的人跳下去再加上救生圈的搭配将她从浑黄的江水中捞出来。

这是个社会突发新闻,职业习惯使我挤进围观的人们,我带点力、而被挤的人受点力便形成了肢体侵犯,有人对我嗔目怒视了,我歉意一笑索性拿出记者证频频招呼道,我是记者、记者,请让一下!静场片刻,众人目光涮地集中到我身上,这时乱哄哄人群中有一个男声呛道,狗鼻头倒蛮灵的,几分钟就嗅到这里出事情了?突然这个声音放大音量喊道:你看到躺在那里快要断气的人吗?这里需要医生……又有人抢着说,不需要记者、不需要特务,…..快要死人了!于是一片〞啊、噢噢—〝的哄闹声。

我明白了,我在群体气氛里并不太受欢迎,其原因不仅仅是不守秩序鲁莽挤撞人群而遭之的白眼,更有可能是我公布了某种身份,要不然怎会将记者与特务联系在一起呢?是有那么些人对文化大革命、社会现实的感情立场存在问题,越是搞阶级斗争而阶级异已份子却越多……但我的反感很快被一个傍观者绘声绘色的声音打断了,却原来,这个落水者刚从封闭式专案学习班〞解放〝出来,跨进家门才知道她的丈夫孩子在一年半前的车祸中死了,那些没人性的家伙一直瞒着她,她不想活了的几句遗言被塑料袋密封着、揣在内衣口袋里。

一个不幸事件不可能给人们带来欣欣感觉和明媚心态。正午的阳光有点惨淡、缕缕江风有点燥热,人群中的气氖压抑乖戾,我暗自神伤一番,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几番春秋离别死,几家欢乐几家愁!我步伐沉重地挤到趸船码头,只见铁栅栏外的趸船上,三四个轮渡站工作人员把双目紧闭浑身湿漉的落水者抬上黄鱼三轮车准备送医院了。三轮车边,一个轮渡码头小青工边脱背在身上的救生衣边对一个像是领导的年长工作人员说,会计不在家,看样子要带点钱备着才行。年长者皱着眉头思考、泯嘴欲言又吞,踌躇一番后对栅栏内的围观人们说,我们的会计到银行办事去了,旅客同志们谁有钱发扬一下风格,先垫三百块钱出来,等一小时会计回来再还他。
这时,一个声音高叫着—
 〞我有。〝
这声音好熟悉,我伸侧脑袋一看,离我不远处,久违了的熟人关洪在那里。他拉开手提包点钱。
关洪的钱还没伸出栅栏门,岸上码头响起数声汽车喇叭声,有声音传呼过来医院救护车来了,轮渡站工作人员们松口气,但有人仍骂道,阿屈死!靠他们救死扶伤,人早就翘辫子了。

一个细小的解囊行为使我有点对关洪正目相看,但是,关洪犹如惊弓之乌或曰之见了我像撞上了瘟神样的尴尬,而我看着他这张瓦刀长脸也有种出乎意料但却在情理之中感觉,人与他者,既然有不能切割干净的〞缘〝便会有无处不相逢的奇遇。我大度地与他握手言欢,尽管有些勉强。谈话中得知他们一行三人刚从浦江对岸的三岔港轮渡站过来,他那里也有不幸事发生了,一个属下的上海知青患病不治死了。公社书记其人其时恰好在上海,便抽空代表所在的插队公社领导到死者家里去吊唁慰问。

救护车挤开围观的人群开走了。我和关洪夹行在人流中,但是,曾有的过结纠葛却让猝然相逢的我们一时无更多的话,关洪全无我一遇、二遇其人的跋扈及惶恐神态,反而有一种谦谦君子随和。我以时过境迁的洒脱口吻信口闲扯道,关书记,你的工作身体等都好吧,你们的平波里328号怎么样了?关洪一一应诺说他已经租赁了328号这房子手续齐全,然后又是一阵难堪的沉寂,我环顾四周有点目空一切地哈哈笑道,你关书记在上海〞法道〝神通广大,连造军舰的钢板战备物资都搞得到手啊。关洪脸色微微发怔有点不自然,我随即轻飘飘地送去一句,卓秘书怎么样?听说她要读大学……关洪〞嗯哏〝一声截断了我的话语,他驻足不前扬起脸看了我一眼,其目光迷惘、警觉、意外,但最终还是咧嘴一笑。他略想片刻即对两个身后跟随同伴吩咐道,你们先回去,这是我在报社的一位记者朋友,正好碰上了谈点事。
我暗暗吃惊,我这些有口无心、或是无事生非的套话、废话竞拨动了对方的某根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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