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储谋是新泽西技术学院计算机系的助理教授。在华夏科技协会中,算是电子及计算机分会的会长。但他近来参加科技协会的活动不太多,因为学校教课的任务和科研的任务都挺忙的。他还没有拿到终身教职,还需要在这几年之内努力奋斗。
越忙事越多。因为周储谋没有参加最近召开的两次理事会,有关陈一鸣、徐蜀昌等人的矛盾完全不知情。近来几天,几个华夏科技协会的理事,包括陈一鸣、徐蜀昌两个当事人,还有李可三、袁启马等,不停地来电话,每人一谈就是半小时。开始,周储谋不想花时间听这些事。後来却越来越听出味道来了,觉得特别有意思,像看电视剧一样。平时,周储谋没时间看电视剧,却经常从被电视剧迷上了的老婆王恬那儿听来了无数曲折、感人的故事。今天的晚饭桌上,话题换成了周储谋对老婆和女儿描述科技协会中的这个现实社会里的电视剧了。周储谋得意洋洋地将听来的故事渲染、夸大了一番。最後,还卖关子似地加上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等著瞧吧,且看我们周围的各方神圣如何表演。”
这天,周储谋在办公室里修改一篇文章,王峰走了进来。
“周教授,你好,正在忙吗?”
“还好,还好,你呢?”
“还行,答辩完了,休息几天。”
王峰是周储谋的博士生,上星期五刚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也是科技协会的理事之一。因此,周储谋向他打听那两次理事会的情况。
“主要是陈一鸣说徐会长让他自己老婆的公司接团,认为这是利用协会为己谋利┅┅”
“别人怎麽说呢?”周储谋想探听一下其他理事的态度。
王峰最近正在与徐蜀昌合作一桩进口生意之事,利益相关,因此故意淡化了徐蜀昌在接代表团问题上的错误,及会上激烈的争论。
“可是,徐会长辩解说他接团之事都是按协会章程办的,已经为协会赚了上万元,何错之有?这样一解释,有些理事也理解了。只要为协会解决了经济问题,总是好事。”
“你认为呢?”
“哎,反正双方各执己见,我也搞不清楚。”王峰含糊其辞,不明确表态。
“那个刘乔林,你觉得怎麽样?有几个人不是要推选他出来当下一届的会长吗?”周储谋眨眨眼楮,问道。
“他的优点是人缘关系好。不过┅┅”
王峰想起了有一次和李可三,徐蜀昌在一起商量如何才能阻止刘乔林当会长时,李可三咬牙切齿地说:“凭他过去在文化大革命时的政治表现,凭他和人权分子王步辽的交情,他就不够资格当会长!”于是,王峰也对周储谋眨眨眼楮,压低了声音说:
“┅┅据说他可能政治上有点问题!起码是有些同情那些搞人权的人的观点吧。你知道有一个叫王步辽的人吧,那是国内点名不让回去的人物之一。刘乔林和他大学时代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
周储谋故作吃惊地说:“喔!真的吗?这种人当然不适合当会长喽。虽然这是在美国,谁也管不了谁。但是,科技协会的宗旨就是要成为中美交流的桥梁,会长肯定不能是这种政治上不可靠的人,对吧?”周储谋的声调,似乎已经证实了刘乔林‘政治上不可靠’似的。
周储谋又压低了嗓音问王峰:“你说,我出来竞选会长怎麽样?比起他们两个,我可能比较干净一些吧?既无经济问题,也无政治问题。”
这话倒有点出于王峰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协会会长的位子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王峰哈哈一笑说:“周教授,你太忙了吧。你哪里有时间呀?”
周储谋也哈哈一笑说:“哎,其实当个会长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是开开会、吃吃饭而已,而好处却大大的,特别是如果将来你要想回国发展的话。你看前两年吧,徐蜀昌作了多少事呢?具体事情还不都是下面的理事们在做。”
王峰也同意地一边笑一边说:“对呀,做事最多的就是那个该死的苏生。他是我的邻居。每次我去他那儿,他都在忙协会的事,不是弄《华夏人》杂志,就是写协会的《快讯》。那又是一个特别呆板、认真的人。对每篇文章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要反复斟酌推敲老半天,连我在旁边看著都为他著急。他却总是不紧不慢地,经常搞到半夜三更才睡觉,真有意思。”
“我想如果我当会长的话,他的压力肯定可以减轻不少。”周储谋耸耸肩膀。“《华夏人》和《快讯》都可以叫我的学生办呀!”
周储谋又对王峰笑了笑:“如果我当会长的话,你就可以接任我现在的电子及计算机分会会长。今年年底,IEEE在北京有一个通讯应用方面的小型学术会议。我们俩有了这两个会长的身份去筹办,就比原来只有我一人,且只是作为一个州立大学教授的身份去筹办,要强多了。”
王峰赶忙附和:“对对对,我坚决支持你出来竞选,并且投你一票。”
“另外,还要帮我做做别人的工作,拉拉选票哦!”
“当然,当然。”王峰一口应承。
从周储谋办公室出来後,王峰感到实在可笑。今天一天之内,他已经向三个不同的人承诺过:要支持对方当会长,投他的票。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王峰心想。
然後,又为自己应对的妙法而得意。“我太棒了!对他们每个人都打哈哈,全都不得罪。至于到时候那一票投给谁嘛┅┅,反正是无记名投票,谁知道我投了谁呢?选举後,最好是这三个人都仍然一直以为我投了他,这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的话,也没关系,只要那个当选了的人认定我投了他一票就行了!”
王峰想到这儿,几乎得意忘形得笑出声来。
《华夏科技协会》的年会加春节联欢晚会如期在与曼哈顿只有一桥之隔的泽西市希尔顿饭店举行。
刘乔林和吴清泉带著小儿子刘洋早就来了,三个人正在布置会场,将一条写著“华夏科技协会一九九七年年会及春节联欢晚会”的白字红布大横幅挂上到舞台中央。这时,施如烟走进来问是否可以开始放人进来了?她说,外面过道上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不少人站在外面,都想往里边挤。刘乔林说,放他们进来吧,今天天气比较冷一点,这些人都是拖儿带女地,肯定是站在外面受不了啦!反正我们这儿布置得也差不多了。
施如烟和齐业家的女儿齐贾乐坐在会场门口卖票收钱,谢菊则站在门边收票。对面的两张大桌子旁边,是楚筱雅带著两个年轻的女同胞在向每个会员发选票,也兼作发展新会员的工作:报名、填表、交会费。因为今天来的人特别地多,新参加的人也多,三个人都忙不过来。这时,楚筱雅正好看见穿著一条红色长裙的杨华和一个女学生飘飘洒洒地走过来,买了票後准备进去。楚筱雅便上前去拉住杨华说帮帮忙!杨华只好和朋友一起坐下来,帮楚筱雅登记新会员。
苏生和王峰搬来了两箱《华夏人》,瘦小的苏生累得不停地喘气。王峰却毫不在乎,将两箱《华夏人》,都放到了楚筱雅旁边的桌子上,交待她们说只发给新会员,老会员的杂志,昨天已经邮寄到他们家里去了。说完话,又拉起苏生走了。说是还有两箱呢。
这时,刘乔林的太太吴清泉逆著人流,从会场里往外走到门口,从手提包里拿出三张十美元的钱给施如烟,说是要买他们家三口人的入场票。施如烟笑著说:“你们三个人在里面干了这麽久的活,还买什麽票,免了吧!”吴清泉却坚持要买,从施如烟处拿了票之後又进去帮忙布置会场了。
谢菊朝会场里面努努嘴对施如烟说:“你看,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刚才,徐蜀昌、李可三和他们的夫人、孩子们,不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哪买什麽票呀!”,旁边的杨华听见这话说:“谢菊,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你得对会长、会员一视同仁。你可以抓住他们呀!”施如烟撇撇嘴说:“这都得靠自觉,会长被抓住多不好看啊。”
谢菊叹了口气:“杨华说得没错,可我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又对杨华说:“我得跟你换个工作,我来登记新会员,你来守门怎麽样?你比我泼辣多了,你来对付那些厚脸皮的。”
“我来就我来,义不容辞。我可不管他是会长还是理事!”杨华笑了笑。说罢便起身提起深红色的长裙子,飘到会场门口站著。
会员们拿著选票,陆续进到会场里,大多数人都找了位置坐下,有些人三五成群地站在後面与多时不见的朋友聊天。
刘军看见徐蜀昌、周南希、李可三等一大伙人说得异常热闹,不时还爆发一阵阵的哈哈大笑,就也凑了过去。
徐蜀昌是个大个子,长了满脸密扎扎的络腮胡子,虽然剃光了,仍然是拉拉茬茬地,一脸黑。李可三却是个脸色惨白、戴副眼镜的瘦老头。这几天,刘军经常看见这一白一黑,一胖一瘦的两张脸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里出现。每次都是在与几个中国人说什麽,刘军从没听过。心想,这次凑过去听听吧。
好像刚才所谈的笑料已过,话题转向严肃,似乎与今天即将进行的选举有关。可能刚才有人说到拉选票的事,那个白瘦的近视眼李可三正在对那个年轻人说:“李总,我不知道怎麽拉票。本人从来只是一介书生,不懂政治。不像有些人┅┅”刘军听到这儿,脑海里出现这几天在校园里见到的景象,忍不住轻轻地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你是书生,我们家这位呢,一个黑脸大老粗,连书生都算不上,就更不懂政治了。”周南希的插话引起一阵笑声。徐蜀昌也笑了一笑,笑後又对周南希说:“你先别打岔,听老李把话说完。”
于是,李可三扶了扶他的黑边眼镜,继续说:
“┅┅我比你们年长几岁,有过文化大革命的经历。我这种人,在那时就是个书呆子,只会读书,从不关心政治。但并不是每个大学生都是我这样的哟。比如像刘乔林吧,据说他和王步辽等四个好朋友,大学时代就是响当当的造反派。和当权派作斗争多年,政治经验当然就比你我这些人丰富多了。”
有人说:“王步辽不就是那个经常在网上写些文章的人吗?大多数的文章是有关什麽中国哲学西方哲学,好像还挺有思想的。”
徐蜀昌摸了摸他那刮光了胡子的黑下巴,用他那四川湖北一带的粗嗓门说:
“王步辽和加拿大的某某组织有联系。这个组织是专门与中国政府作对的。”
又用手指了指正在远远的舞台上调节麦克风的刘乔林说:“他和王步辽关系最密切,是好朋友。”
稍稍停顿了一下,徐蜀昌又显得很洒脱地说:“你们看,我有什麽必要去拉选票。谁也不会想选出一个与中国政府作对的人来当这个科技协会的会长吧,对不对?”
这时,麦克风里发话说叫大家各就各位,大会再过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不知什麽时候,徐蜀昌已经及时地蹦上了主席台,就座在中间的座位上。
从国内科技部来的李清第一个作为贵宾发言,最後总结性的几句话,好像为协会会长选举定了调:
“预祝华夏科技协会,继续在徐蜀昌会长的领导下,取得更大成绩!”
理事选举的程序进行得很正常。八百多个会员从20个候选人中选出了15个下一届的理事。上届理事全部重新当选,新增加的四个理事是:林昌洪、刘军、杨华、叶嘉协。
然後,是自助餐,节目演出,都差不多得以顺利进行,只是在供应自助餐的食物时出了点小漏子。
原因是因为这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总共有两千余人。这个数目超过了理事们原来估计的1500人,更大大地超过了所租用的会场的1200人的容量。
原来准备摆放自助餐食物的几个桌子旁边早就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双手高高举著大锡盘子的几个送菜师傅无论怎麽吆喝,都无法穿越人墙,顺利地走到桌子边。有些人正好站在送菜师傅旁边,手中拿到了小纸盘子,就不客气地‘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便从大锡盘子里往纸盘里舀。如果是油炸食物或冷盘,就更好办了,数十只手,伸向同一个目标,抢到了直接往嘴里送。因此,大多数大锡盘子都是还未到位就被分光了。被挤得汗流浃背的送菜师傅也无计可施,但心中却暗暗庆幸盘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脱了手,拿著空盘又去装新菜了。
早早围在桌边的人发现上了当,便使劲地往外挤。这样,人群的分布情况发生了变化,总算有几个大锡盘子被举著移过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後,人们又开始涌向桌边。
站在桌旁,肚里空空响,手上握住个空纸盘的夫子正伸长了手,想去舀几个红烧肉丸子。却没想到有几个人在对面推来搡去,发生了一些小争执,争执中将大锡盘子也打翻了,圆溜溜的肉丸子滚了一地。那几个人却仍不罢休,继续口角。夫子没有吃上肉丸子,舀到点剩汤。他看著这满屋的留美精英以及在桌边地下滚动的肉丸子、鸡腿、煎锅贴等等,口中只好喃喃自语:“斯文扫地,斯文扫地也!”
好不容易算是吃完了自助餐,众人回到座位上,又还原成了绅士和淑女,开始欣赏高雅精彩的节目表演。
新选出来的理事们,则被召集到了另一个小房间,准备开会选出下届的会长。
大家坐下来之後,才发现只有十四个人,缺了一个苏生。据王峰说,苏生搬最後一箱《华夏人》时,闪了一下腰,後来勉强坚持到选举结束,连连说这腰不行了,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就走了。徐蜀昌拿出手机给苏生打电话,一直都无人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好宣布先开始开会吧。
徐蜀昌首先发言。一开始,还半说笑、半认真地谦虚了几句:说自己不善言辞,形象粗犷,不像是协会领导,但却是一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江湖义士。接著,便陈述他当初创办协会时的艰辛;当了会长後的成绩;科技协会的蓬勃发展;以及他继续担当重任的意愿。
徐蜀昌刚说完,李可三便迫不及待地抢到了正想张嘴的陈一鸣的前面:
“徐会长说得太好了。字字句句,言真意切,亲切感人,语重心长。你想不感动都不行!至于徐会长对协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
李可三吹捧了徐蜀昌几句之後,便表态:坚决支持老会长连任新会长。
陈一鸣这个一向总给人戴高帽子的人,这次却一反常态。好像是让高帽子变作了一发发炮弹。不过,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永远挂著那招牌式的笑容。
“徐蜀昌对协会的功过将来自然会有人评说。┅┅
┅┅因为几位新当选的理事可能对有些情况不甚了解,我先向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我在上次理事会中揭露出来的徐蜀昌在接代表团一事上所犯的错误┅┅”
于是,他言简意赅,义深词洁地把徐蜀昌的接团之错误描述了一下。
“因此,就这种利用协会名义,为己谋私的错误行为而言,徐蜀昌绝对没有资格连任下届会长。所以,我推选刘乔林为协会的新会长。”
接著,他又将刘乔林的资历、能力、为人、工作态度等等介绍了一番。然後,对刘乔林笑了笑,用眼神催他表态。
“咳,┅┅”刘乔林和袁启马同时准备说话。一贯谦让的刘乔林当然让袁启马先说。
不想袁启马的炮弹是针对刘乔林的:“有关陈一鸣和徐会长的私人纠葛,我不了解情况,无可奉告。但听会员反映说刘乔林支持某某组织,我看任会长有些不妥。”
刘乔林很生气:“请问是听哪个会员说的?”
“不方便指名道姓,引起是非吧。”
“那是造谣!”
“有何证据?”
“应该问:你说我支持某某组织,你有何证据?”
“我亲耳听人说的。”
“你如果说不出是谁说的,那我就只能理解为是你造的谣!”
袁启马没想到平时貌似随和的刘乔林在节骨眼上也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他本来是帮著徐蜀昌的,那个炮弹也是刚刚从徐蜀昌和李可三那儿得来。可是看看他们俩都不作声,又不好直说,只好作罢,但心中总有些耿耿于怀。
会场气氛开始紧张,室内一阵默然。
好像是要缓和、化解这凝固的空气,一直望著窗外的周储谋突然笑著说:“既然俩位会长候选人都在某些问题上有扯不清的瓜葛,大家是否还可考虑更多的人选?比如说,我想毛遂自荐,也出来竞选会长。”,他这一说,的确打破了沉默,引来一片轻轻的低语和淡淡的笑声。
施如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毕竟这次会议的目的是选举,并不是争论或澄清某个问题。也没有必要每个人都轮流地对要选谁表态,本来就是无记名投票嘛。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如果没有更多的候选人的话,不如现在就开始投票。怎麽样?”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同意,于是,就开始投票。
投票过程由新当选理事中的杨华和叶嘉协负责。十四张选票上每张都写了四个字:徐(代表徐蜀昌),刘(代表刘乔林),周(代表周储谋),弃(代表弃权)。每人在选票上选一个字打圈。
第一次选举的得票数是:周(2)弃(2)徐(5)刘(5),靠这些数字没有办法决定会长。杨华说,因为周储谋只得2票,小于半数,提议将周字除去再投一次。
第二次选举的得票数是:弃(2)徐(6)刘(6),又无结果。大家正在伤脑筋时,苏生两手撑住腰,躬著身子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我没迟到吧,本想休息半小时,不知怎麽就睡著了。”
看见苏生,徐蜀昌一直绷紧的黑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好啊!老苏,你总算来了!好吧,表个态吧。你支持我当会长,对吧?”
陈一鸣也抢著说:“你支持刘乔林当会长,对吧!”
“对对对,当然,当然。”苏生含含糊糊地点头称是,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老会长要当就当罢,不过,换换人也行!”
众人哗然,苏生这才明白了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大家正等待他投这关键的一票呢。可是,苏生不愿意当面得罪任何人,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再来一次无记名投票。因此,便又进行第三次投票。
可惜这次仍然没有能选出会长,因为投票的结果是:弃(1)徐(7)刘(7)。
最後,按照杨华的建议,取消‘弃权’这一项,十五个理事每人都必须在‘徐’或‘刘’中选其一,这样,才最後以刘乔林八票对徐蜀昌七票的结果完成了选举。陈一鸣高兴地宣布:刘乔林当选为《华夏科技协会》的下届会长。
选完之後,未预料到的选举结果令徐蜀昌、李可三两人傻了眼。以至于理事们都走出去了,他们却还坐在原位不动。陈一鸣笑嘻嘻地说:“走不走?我可要关灯啦!”说完後将开关 啦一扳,把那黑白脸谱留在昏暗之中。只见白脸更白,黑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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