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买下了一栋两层小洋楼,小洋楼既不现代也不古香古色,暗红色的墙砖包裹着四面,褐色的屋顶中央稍稍向上突起,远看几乎像个平面,小洋楼的外观很不打眼。小洋楼里面的房间设计也很传统,一间间小房排着立在走廊旁,像小闺房似的相对独立和隐蔽,没有一点现代似的开放。阿姨倒是很喜欢里面的设置,符合她那静静的性格。 阿姨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心里很惬意,想着一定要好好设计和装扮这个温馨的小世界。 在这硕大的房子里,就阿姨和阿姨的先生,过着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世界。突然阿姨感到一阵阵空虚和空荡。空荡得令人害怕。阿姨便向阿姨的先生提出把地下室租出去。地下室有着三间独立的卧室外加厨房和厕所,和一楼共着大门和走廊。阿姨的先生听着这话有道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要求只租女孩,理由是女孩干净利索,男孩邋遢。尽管阿姨不这么想,但还是接受了,只要房子里多点人气就行。阿姨就这么简单地想着。 终于迎来了三个女孩,她们都是学生。先来的两女孩,大约二十四五岁,一个长了个娃娃脸,特别可爱,特别亲人,开口闭口叫着阿姨,把阿姨乐得合不上嘴。阿姨叫她妞儿。另一女孩,很消瘦,剪着男式发型,衣着男式服装,在那紧裹着的体恤衫里基本上看不到她那挺拔的双峰,活脱一个假小子。但她很纯,很有礼貌。这是一对特别亲近的朋友,有时候看着她们就象一对恋人。阿姨特别喜欢她们。 后来的一女孩,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很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起话来慢条斯理,那慢的速度惊人,一个字吐出来的时间和可爱的树懒迈一步的时间相等。听起来很是费劲。她显然比那两位要老成得多。从她的年龄和很多的举止细节显示,她不应是女孩,而是女人,尽管单身着。 这些女孩来后,阿姨的幸福生活多了些色彩,每天下班后阿姨就静静地坐在楼前的小阳台上,观赏着那绿的草、红的花,迎接着女孩们放学回来。 女孩们每次放学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阿姨旁说一声:阿姨,陪陪你。于是和阿姨谈天说地,什么样的心里话都倒给阿姨。 那女人不一样,每次放学回家,总是站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下远远地看着阿姨,两片嘴唇轻轻地合着,嘴角微微地向上翘着,露着淡淡的笑脸,那张笑脸很神秘很羞涩也很美,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但在那张花脸后面有内容。阿姨看着那张笑脸,自然也会在阳光下送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脸,这张笑脸很从容很淡定,像一朵绽开的菊花,但在这张花脸后面也有内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月有余。 还像往常一样,女孩们放学回家又坐在了阿姨旁。 “阿姨、、、,”妞儿开始说话。 “嗯。”阿姨望着她等待着下文。 “那女人老是找叔叔谈、、、”妞儿压低了嗓音,双眼环顾着四周。那叔叔是阿姨的先生。 “谈什么呢?”阿姨右手撑着下巴,眼睛注视着前方。 “谈心?”妞儿有点不确定。 “哦,呵呵。”阿姨笑了,但心里却痉挛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女人搬家那天的一幕。 那女人来的那天,用车拖了很多家具,阿姨帮着拿行李,突然从车上跳下一个白色小老头,饿狼般地扑向她,像要吃掉那女人一般。那女人慌忙推开他并朝阿姨看了一眼。那以后,白色小老头隔三岔五就来拜访一番。阿姨曾问过那女人,小老头是否男友,那女人否定了。女孩们也告诉阿姨,白色小老头不是那女人的男友,每星期六来的那白色中年男人才是的。 那女人还有很多让人不解的行踪,阿姨晚上失眠半晚来到窗前就会看到那女人坐在小洋楼前的街沿上。那女人想干什么啊? 阿姨回过神来,开玩笑地对妞儿说:“没事儿。你叔最擅长辅导那心理有障碍的人。说不定你叔能拯救她。” 妞儿笑了,说道:“阿姨是个有大爱的人,但也是个特别的人。” 一天,阿姨下班回家实在太累,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阳台前赏花和等女孩们,而是直接上楼,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当阿姨推门进屋时,突然发现那女人竟坐在阿姨的厨房里,还有阿姨的先生。阿姨旋即露出那张笑脸,打了一声哈哈,说了一句“上楼来了、、、?”就直径进了卧室。 两个月后,那女人执意要搬走,阿姨再三挽留,觉得那女人搬个家不容易,但最终没能留住她,阿姨和女孩们站在小洋楼的阳台上目送着那女人远去,直到那女人消失在人海中、、、。 妞儿说话了,“阿姨,那女人跟叔叔说,叔叔真好。叔叔告诉那女人,‘在这个小洋楼里,阿姨最好,你和阿姨接触就知道了。’” 阿姨笑了,心里知道,那女人是不会和阿姨接近的,因为那女人的笑脸后面有内容,那女人也一定知道阿姨的笑脸后面也有内容。 阿姨的生活一如既往地过着、、、。 一年后,电话铃响起,阿姨和阿姨的先生同时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极慢的声音,讲了一个无厘头的故事,听完那故事,阿姨的先生一脸惊愕,阿姨却一脸无奈。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我胆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