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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河的博客  
在美国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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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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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之间(上)
   

        有意无意之间(上)

    报上有个公告引起李秦岭的注意。那个公告登在报纸两个版面的夹缝里,特别小的字,上上下下是另外一些法院的告示。这个公告中的一个人名让他有了一种被电击了一下的感觉。这是个在旧城拆迁中,土地使用权的法院审核告示。公告中列出了权益者中有刘芸生。“你一直在B城吗……”他喃喃道。

    实际上,李秦岭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默默地找寻刘芸生,那个印象中面色略略苍白,高挑的女孩子;应该有几十年了。到美国混了二十多年后他越发不自觉地有了种紧迫感,毕竟是已快六十岁的人。互联网越来越完善后,他就在google上查询。他有失眠的毛病,如果凌晨睡不着起来,他会默默地,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往往是首先在google查询“刘芸生”三个字。以往,都是毫无结果的。他其实该通过一起当“知青”的“荒友”打听。刘芸生和他在一个农场的分场一起待了八年多。谁说不是呢?可如果几十年前都……都出于这样那样的顾虑不肯开口,现在就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什么事?当然是男女之情,而且应该是朦朦胧胧的那种。

    有时李秦岭觉得恐怕这辈子不会知道刘芸生的下落,可这天凌晨他一下子看见了google显示的有关她的消息。跟着他在网上找到这家大报的电子板,并把登有那个公告的法院告示找了出来。之后呢?他久久地看着这个名字,忽然,好像又有点茫茫然的感觉。“应该是整整四十年前……”

    那时十九岁的李秦岭是个浑小子。不确切,是个有点“个涩”的家伙,或者说不太尽人情。其实他或多或少有点轻微自闭的倾向。在农场“知青”中他的打扮最像当地人,又是个常年赶大车的,吆喝着马车出行,整个一个“老杆”;冬天时大貉壳帽子,光板羊皮袄,还打着高高的绑腿。别人如何看待那大车老板的行头他根本不在乎的,甚至还得意呢。那健壮的身板儿挺得直直的,坐在车前大鞭子甩得“嘎嘎”的。不过他同宿舍的人们不是挺合得来,刚到农场时动不动就打架,手特黑;但两地“知青”打群架时他却从来不上手。他还爱骂人,火上来就算当着女青年的面也没鼻子没脸地骂。另外他还给别人起不雅的外号,越是女孩子就越起个让人家下不了台的称呼。别人也给他起外号,不敢起太难听的,他瞪起眼珠子要打架的样子挺怕人。人们叫他“柱子”。倒是挺贴切,确实像根水泥柱子似的那么结实。

    李芸生的外号起先叫“歪把子”。这就是李秦岭给起的。多难听呀!刘芸生“出身”不好。“文革”之初家就被抄了,说是搜出了“武器”。具体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反正刘芸生的父母那时都被“扫地出门,赶回老家”。这种事情当然会人人皆知。B城来的男“知青”在宿舍里闲着无聊时,议论李芸生家到底抄出什么样的“武器”时都在胡猜。于是就起哄地说是“三八大盖”(日军侵华时用的步枪)。李秦岭靠在行李卷上嚷嚷“我看是‘歪把子’(当时日军的轻机关枪)”。得刘芸生成“歪把子”啦。其实人家特老实、特普通一个女孩子,跟生人说话都脸红的主儿。“歪把子”的外号和刘芸生连得上吗?然而很快这难听的外号让女青年们知道了,而且嘴快的人还告诉说始作俑者是“柱子”。刘芸生听到后这个委屈,偷偷地哭了好几回。再哭,臭小子们还是叫她“歪把子”。她把李秦岭恨得牙根痒痒。看见对面“柱子”大大咧咧走过来,立刻脸转到别处,不拿正眼看他。李秦岭呢,跟没看见她似的。其实看见人家姑娘生气呢,回宿舍就讲:“刚才看见‘歪把子’过来啦。那脖子使劲一扭,真TM像个‘歪把子’。”众人大笑。

    1972年春节过后,刘芸生探亲后早早地返回农场。要照别的“知青”还会在爹妈身边多住些日子,但刘芸生父母在乡下,她住大哥家。她大哥家两间小房,大嫂和两个孩子本来就挺挤的,刘芸生住着也不方便。过了节就回农场吧。就在当晚上火车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李秦岭的身影。她当时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心想“怎么碰上了他,也这么早回农场”。幸好两人不在一个车厢。但回农场的路长着呢,中途还转火车,到了县城还要找汽车回分场,怎么也会碰上的。刘芸生想着就有些惴惴不安。这“柱子”也不是安分的主儿,上了车过了几个钟头,不等列车上卖饭的过来,自己就去餐车。他一个个车厢挤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刘芸生。

    “哟,这不是‘歪把子’嘛?”他咧着嘴没心没肺的样子。

    刘芸生当时脑袋“嗡”的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到餐车吃去。你要不要让我给你带盒饭来?”

    她赶紧摇摇头,脸通红。

    “柱子”也不再说什么,挤向餐车。刘芸生看他走了,大大松了口气。可没过二十分钟,这家伙又回来了,还拿着一盒饭。走过刘芸生这儿,把盒饭往座位前的桌子上一放,“我吃完啦。送饭还得几个小时以后,我给你买了盒饭。吃罢。”说罢“嘿嘿”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这简直是……又让刘芸生不知所措。看着李秦岭消失的背影她才想起,自己始终没对他说一句话。这盒饭……吃吧。可是也不饿呀。

    这趟火车得坐一天一夜呢。为了省钱,“知青”们当然都是坐硬席,俗称“老虎凳”。听这话就知道硬座上坐一整天的火车滋味不好受,何况那会儿火车上永远是挤满了人,车厢里充满了“人味儿”和浓烈的劣质香烟味。但这次刘芸生觉得坐“老虎凳”真算不了什么,因为那个“柱子”他…太让她尴尬。什么呀!大声叫她“歪把子”,一个盒饭桌子上一放就走,问也不问一下。列车的餐车给旅客送两次盒饭。快到第二次送饭的时候,刘芸生想到那个“柱子”可能又要过挤到餐车去吃饭,又会看到她,心里都发慌。可李秦岭并没有出现,一直到列车快到终点站时仍然没有。慢慢地,一种莫名的失落又爬上了她的心头。

    晚上十点,列车马上到终点站了,旅客们都纷纷开始从行李架上拿自己的东西。刘芸生正准备整理自己的东西,李秦岭来了。他拎着自己的大手提包,看见刘芸生就问她的手提包在哪儿。拿下来后,自己拿出条毛巾把两个手提包的提手拴在一起。“我背着这两个手提包(挎在肩膀上),你跟着我。看见我往车上挤,你也赶紧。别上错了车就行。”听“柱子”这么一说,刘芸生心里当时有了种“小妹妹”的感觉;嗯,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真不知从何而来。

    那时转火车可真是一场“战斗”。他们下车时,他们要转的那趟列车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了。要上那趟列车的人们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扛着自己的物件,黑灯瞎火地连续翻过好几道天桥,看清楚列车的标志后就赶紧死命地往车厢上挤。“跟着我!”李秦岭大吼着,刘芸生在他身后小碎步紧跑,心蹦蹦乱跳。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了,体力也差了好多,直喘粗气。李秦岭跑到车门那儿,横着使劲一推,挤车的人们都站立不稳倒向一边,他一下子就窜了上去。可等刘芸生过来往上挤时,她又被旁边的人拱到了后面。

    “真笨哪!女人,骒马(母马)上不了阵。”李秦岭挎着两个大手提包在车上大叫。跟着又喊:“我去占座儿。别怕,你能上来。”

    等刘芸生气喘吁吁地挤进车厢,看见“柱子”真占了两个靠窗口的座位,手提包已经放到行李架上。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却没了话。好一会儿,刘芸生看着一个劲抽烟的“柱子”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也这么早回农场?”

    “啊,在B城待着没劲。”这算什么回答呀?但让李秦岭说什么呢?他在家里和父亲关系总是很僵。前几天吵了嘴,这就买火车票回了农场。

    “还得谢你啦。”

    “什么呀?没我,你就走不了了吗?那样的话,你干吗决定一个人回农场呢?”

    多噎人。李秦岭抽完一颗烟说:“我睡会儿。”就靠着椅子背闭上眼睛打起盹来。其实李秦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芸生又开始尴尬,想想刚才自己赶车的时候怎么显得那么慌里慌张?是呀,没碰上李秦岭,自己当然能顺顺当当地回农场的。

    在县城下车时已经是早晨,他俩在农场接待站很快找到回分场的汽车。不过这辆拉货车是去另外一个分场的;那个分场距离他们的分场只有六、七里路。有车能搭就很不错了。在招待所吃过中饭他俩爬上车子出发,应该在下午两、三点钟到目的地。没成想车子抛锚在半路,司机一修就是将近三个小时,真把他俩冻得够呛。等车开到邻近那个分场天已经都黑了。

    李秦岭说他决定摸黑走回分场。如果刘芸生不想走,可以去“革委会”(当时分场的权力机构的名称)找个地方休息一夜。“你一个人走不怕有狼吗?”刘芸生不由地问。

    “狼还怕我呢。”李秦岭白了刘芸生一眼。他这两年总在冬天赶大车,好几次都远远地看见狼。狼在白天的确见到人就跑。不过这大晚上……好在也就六、七里路。走大道不怕的。

    “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那好。碰上狼群把咱俩一起吃了,肉更多。”

    “什么呀?!”

    “不想走了?”

    “走…走啊。”

    李秦岭二话不说,再次把两个手提包挎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刘芸生不由自主又跟着小跑。有月亮,照得雪地很亮。两人急急忙忙地赶路。夜静极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如果让刘芸生一个人黑天走,她还真没这个胆量。

    “该我扛了。”刘芸生说。

    “真能扛得动?”李秦岭把两个手提包放下斜眼看着她,喘了口气。刘芸生铆足了劲把两个手提包提起来,可就是放不到肩膀上。李秦岭搭了把手,这才放到了肩头。顿时,我们这位单薄的姑娘感到气都有点透不过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十几步,边上的李秦岭一下子把两个手提包从她肩上拿了下来,放到自己肩上。他没说话,只是使劲地往前走去。刘芸生又慌乱起来。

    两个分场之间是一大片低洼的草甸子,中间有条小河,因而有座木桥。他俩走过木桥就走了一半的路程。忽然,刘芸生一脚迈空,身子往右一偏,右脚踝“卡”的一声。她顿时倒在地上。想迅速地爬起来,脚踝钻心地疼,怎么也吃不住劲。她不由自主地又坐在地上。

    “赶紧起来呀?平地还摔跟斗?”李秦岭回头看着她怪道。

    刘芸生再次努力,终于站了起来,但就是迈不了步。她不由地哭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李秦岭过来看着她,竟然也不扶一把。看着刘芸生再次坐在地上哭泣,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别哭呀。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走。”然而刘芸生把手搭在李秦岭肩头,每走一步脚踝都非常痛。

    李秦岭先让刘芸生先坐在地上。他想了想,就把两个手提包扛到小桥下面藏好,然后过来蹲下说:“来吧,我背你走。”

    “你先回分场,然后叫人来把我抬回去。”

    “说什么哪!”刘芸生吼起来。“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想让狼吃了你呀?!出个好歹我可怎么交待呀?!快趴到我背上来。”

    当然只能如此。刘芸生顺从地趴在李秦岭的背上。他走得急,很快冒汗。停下来把短大衣脱下来让刘芸生披上,再次背起她就走。汗味和烟味――这男人的气息让刘芸生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些。“你歇会儿吧?”她轻轻地要求着。

    “(你)和两个手提包分量差不多,歇什么呀?”

    “快到咱们分场了。”

    “你别担心。看见人我立即把你放下来。”

    李秦岭这话让刘芸生冒汗。

    进了分场李秦岭直奔女青年宿舍。快到门口便在黑暗中见有人出来。他马上把刘芸生放下来,并扶着她。“那边是谁呀?刘芸生从家回来啦。她脚崴啦。你们赶紧出来扶她进屋。”

    刘芸生也跟着喊。可宿舍前探出几个人影,只是在问“怎么啦,怎么啦”。

    “你们是死人呀?还‘怎么啦’?赶紧过来!”李秦岭又大声吼叫。等那几个女青年慌不迭地跑过来,他把刘芸生交给她们,自己转身就走。是呀,两个人的手提包还在那边小桥下面呢。他直接去了马号,套上挂马车把手提包拉了回来。送手提包到女宿舍的时候,他被告知,分场的大夫已经来看过,说伤得厉害,正联系车准备把刘芸生送场部医院呢。“哎,看来我是个丧门星。跟我一起走,蹄子都差点儿崴断喽。”嘿嘿,我们的李秦岭就是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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