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给家里打电话,突然得到一个坏消息,大姨突然因心血管疾病复发,于11月1日安详辞世,享年82岁。俺打电话的那天是3日,葬礼刚刚举行完毕。。。
俺到五岁之前,一直是由大姨带着的,跟大姨感情特深,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连几天都心情不好,许多有关大姨的往事在记忆中一幕幕浮现,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见不到和蔼可亲的大姨了,实在令俺难以接受,觉得该写点什么以表达对大姨的怀念。
大姨的家在天津蓟县,那是一个不大的县城,比较有名的古迹有独乐寺,离蓟县城不远还有一处名胜叫盘山。大姨有4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姨比俺娘大得多,等俺被放在大姨那儿的时候,4个孩子都大了,所以虽然俺在自己家排行老大,但在大姨家,却能得到两个哥哥、两个姐姐的照顾,谁有空儿谁就陪俺玩儿,甭提多开心了。
那时候只有大姨父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大姨在家做些针线活儿贴补家用。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大部分时间只有俺和大姨呆在家里。在俺的印象里,大姨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忙家务,就是纳鞋底子或缝衣服,似乎除了睡觉,没有闲着的时候。做好的鞋子、衣服除了家里人用的,大部分是从政府的什么部门领回来的活儿,主要是工厂的工作服或军装之类。记得有一次跟着大姨一块儿去交活儿,棉大衣足足装了一大板儿车,俺开始还假模假式地帮着大衣推车,走累了就做到了板车上,反倒成了让大姨推俺。。。
大姨自称从小没上过学,不识字,可俺记得有时大姨也拿报纸翻阅,说是挑几个认识的字念念,倒是真没见大姨写过字,也没教俺写字,好在哥哥姐姐多,时常教俺背点他们自己正在学的东西,据说俺三岁的时候,已经记了不少,毛主席语录,毛主席诗词伍儿的随便点,说背一段儿就背一段儿。可惜当时没有录音机、摄像机之类的,什么证据也没留下,而且现在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蓟县虽然是个县城,但还保留着赶集的风俗。记得大姨说过,逢十大集,逢五小集,初一、十五也是大集,所以机会还挺多的。每到集日,街上摆摊儿的人特多,有时还有杂耍儿,大姨紧拉着俺的手,生怕把俺丢了。买菜买肉俺是不关心的,主要是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那时候好像冰棍还很少见,只有糖葫芦儿,而且还不大会吃,总是吃了上面的下面的就吃不着了,总要大姨帮俺把下面的推到上边来。还有一种用盐水煮的螺蛳,俺也特别爱吃,好像是五分钱一大碗,用小竹签儿一插就能把一陀肉挑出来,样子不大好看,但别提多好吃了。
据说不管上街还是出去玩儿,俺一不想走了就嚷嚷脚尖儿疼,死活不肯动窝儿,非要大姨背才行。这事儿俺自己基本上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大姨和哥哥姐姐们都还记得,估计是确有其事。俺唯一记得比较清楚的一次是,大姨带着俺回北京看爸爸妈妈的时候,出去玩完了回家要爬楼梯,俺死活要大姨背,大姨也累了,就硬把俺连拖带拽地拉上了三楼,于是俺就委屈得大哭不止,死活不肯进家门,大姨放下手中东西,只好答应俺说“中!再下去背你一回。” 俺一听,立马不哭了,本来说已经脚疼走不动了,一听这话,竟颠蹦儿颠蹦儿地先跑到楼下等着去了。。。每次想起这事儿俺都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今儿个先写到这儿,想起什么再接着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