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分手?
2001年12月26日,星期三
萨沙急急忙忙地来了,又急急忙忙地走了。前天家里开圣诞派对时,他几乎一直在和中国公司的人打电话。姐姐和姐夫都抱怨说,连他的模样也没看清楚。昨天晚上,送走了萨沙之後,我到新泽西姐姐家住了一晚。给姐姐女儿林林写了一个计算机上的教育游戏。
不知为什麽,这几天一想到萨沙,心里就不高兴。是因为他来去匆匆,一晃而过?还是因为他不谙世事,和我的家人交流太少?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麽。其实,从我和他交往以来,就已经了解了他这种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的“德行”了。他不是从来就如此吗?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出来他的变化。过去,他更像是一个率性而为的大男孩,不过一年多过去,大男孩已经长成了大男人。特别是创办公司以来,像一条蚕发生蜕变一样,想法变得很快∶超现实的理智,近乎冷漠的无情。啊,我并不想用这些带贬义的词语来形容萨沙,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後想出来的,感觉是对他最恰当的描述。
这两天伤害我的事是什麽呢?那是萨沙刚到纽约的那一天,他是直接从北京飞来的。我兴高采烈地去机场接他,拥抱他,感叹分离了20多天又见面了。我不停诉说我对他的思念之情,没想到他给我的满腔热情泼了一瓢冷水∶
“别太高兴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时,我正专心开车,注意交通,没听清他的话,也没弄懂此话的意思。後来到家後又置身于亲朋好友的包围之中,没机会再谈这个话题,直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离开汤姆後,他叫我开车到42街纽约的地铁总站附近时停一下,把他丢在那儿就不用管他了,说是有人会到那儿接他的。在车上,到地铁总站之前,他才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完了那天所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意思。
意思是说,这次回矽谷之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一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那儿,有些结尾的工作要作,教授已经没有经费再支持他的研究。另外,他的美国公司的钱被伊娃卷走,至今下落不明,恐怕也难以支撑很久┅┅
我开始听著还挺中意的,这好像是萨沙第一次对我开诚布公地说到他的公司的情况。我便稍稍问了问伊娃怎麽能这麽容易就把大笔钱给卷走了呢?看来也是当初成立公司之时手续不够健全的原因吧?萨沙反正说,像你(指我)这种没办过企业的人是搞不懂的,不管怎麽样,这件事已经报上去了,正在继续寻找。
然後,言归主题∶
“还算好,北京┅┅北京公司,马片之搞得相当不错,越来越大,不过,马片之急需我回去,管著技术开发那一摊子┅┅所以,我明天飞回矽谷後,只是做一些收尾工作,几天後,就要长久“海归”到北京去了┅┅”
我其实对萨沙要“海归到北京”这点并不感到很意外,意外的是“长久”这个字,因为其实他一直表示今後可能会经常来往于中国美国之间,可能一半一半吧,而昨天突然听他说要长久去,好像是不再回来了,的确颇感意外。
萨沙知道我是不会去中国发展的,我多次表示习惯不了那儿的一切。所以,便有了他下面一段“肺腑之言”∶
“我当然希望你也去中国,你说呢?这就是为什厶那天我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还好我们没结婚,结了婚不也是要离婚的吗?你看,我们公司的人全都是┅┅经理以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离了婚的┅┅看来,事业和爱情,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听到这儿,愚钝的我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萨沙最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也去北京,那当然好,你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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