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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記憶中的一位大學少女 |
| | 我記憶中的一位大學少女
椰子
人的記憶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我對我孩子的活動時間表常忘三忘四，但我記憶深處總是存着大學時的幾個青春的影子。
有一位女生，是法律系的，是杭州來的女孩。她中等個兒，因為高挑而顯得愈發苗條。她皮膚很白淨，眼睛大大的，但不是黑白分明的那種眼睛，而是淡淡顏色的瞳仁那種。眉毛也是淡淡的，頭髮也有點黃毛丫頭般的柔黃色。她喜歡穿淡色上裝，深色半筒褲，露着修長的小腿。
她擅長跳健美操，深得教健美操的老師的喜愛和器重。健美操老師是廣東人，說話帶着濃重的廣東口音，老師也很苗條，膚色比較黑，看到她們倆在一起，一老一少倒也是一種有趣的組合。
我雖然沒有見過她跳舞，但看她走路輕盈的樣子，相信她小時候受過很好的舞蹈訓練。走路好像都是踮着腳尖的，一步一步，像芭蕾動作。
練健美操的她，在宿舍走廊站着說話時，也常常是職業習慣似地挺胸收腹，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尊美麗的雕塑般，清新而透着一股高貴的氣息。
她真的很美，氣質很好，讓人一見難忘。講話是杭州那邊的人的口音，很好聽。
法律系的女生住四樓，我們系住五樓，由於我常回家住，見到她的機會並不多。也許正因如此，才使她給我留下這樣深刻而難以忘懷的印象。
後來，她好像有了男朋友，因為我看到過在中區草坪，她和一個男孩在一起走路，沒有親密的動作，但是彼此卻透着無法掩飾的默契和甜蜜。他們相依着，走在中區綠綠的草坪邊的林蔭道下。榕樹的氣根飄浮在空中，輕輕搖動，那是一幅動感和寧靜的畫面。榕樹啊榕樹，你也是我思念中最典型的羊城景色。
我記得她那天穿着白色的衣裙，真是白衣少女了。而她身邊的他，很偉岸，留着小平頭，那是來自北京的學生喜歡的很時髦的一種樸素而透着力度美的髮型。
我們宿舍的北京女孩也見到了榕樹下的那個情形。因為幾天后她帶着極度讚賞的語氣和我說，見到那一對兒了，走在一起真美！我才知道我們看到了同樣的一個時刻，從不同的方向。
那時候是1987年，我們剛進入大二，整個大學女生們在瘋狂苦練健美操，我還記得那首健美操的歌是這樣開頭的：
“吉米吉米，阿扎阿扎……”
那歌聲洋溢着特別的青春活力，似乎是印度歌曲。令人渾身熱血沸騰，舞姿更加奔放。
我和我們班的一位女生，我最要好的大學好友，也是這個健美操隊中的一員。我們要代表學校，在1987年的全運會上，在嶄新落成的天河體育場表演。
那個杭州女孩就是這個健美操隊的領着我們訓練的人之一，她的健美操跳得應該是很棒的，但我記憶中的這一塊只有她一個修長的背影了，其他的就還給了時間了。我卻很記得她站在宿舍走廊前和人說話的側面，挺胸收腹，苗條挺拔的身材，那麼清新、那麼高貴。
我看到的那個在校園和她走路的留着小平頭的男孩，就是那個後來從我們學校中文系轉學到中央戲劇學院的導演系就讀，並在後來拍了名噪一時的電影《洗澡》的導演。
她的名字裡有個燕字，她的確像一隻輕盈的小燕子，靈活而俏麗。
也不知道他們後來如何了。
願她不論在哪裡，都保留着當年那份美麗、魅力。相信她是一位難得的好女孩。她肯定不會想到，有一個不同系的同學居然這樣難以忘懷當年的她！是的，青春是美麗的，不論在哪裡，這份記憶永存。
201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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