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一在例行的部門會上IT 領導宣布:來了一位新的網絡管理員,他的名字叫 Peter Choy. Peter Choy? 我琢磨片刻後,抑制不住興奮,當眾說:“他一定是中國來的,他的姓中文發音是 CAI!” “不是,”老闆立刻回應,“他是意大利來的。” “意大利有這個姓?”我深表懷疑。 周圍起了一陣小騷動,有人在偷笑。 “當然。”老闆表情嚴肅,不像在開玩笑。老闆自己就是意大利後裔,他的姓很長。另一位意大利裔同事的姓也很長。 “有意思。” 我將信將疑。 “Choy,也是韓國人的姓。”韓國同事也來湊熱鬧。 “那是因為有姓蔡的中國人千百年前移到韓國去住的緣故。”我解釋道,心裡卻在思索,世間百變,雖說根在中國,不過,也的確不好再說“蔡”是中國獨有的了。 會後老闆承認剛才是故意和我開玩笑,意大利沒有 Choy 這樣短的姓。 一直沒得見那位Choy 先生,因為他一直在接受新雇員的培訓。我實在有些等不及。以前有位姓彭的台灣同事,常和我分享他的故事,我們也常聊中國人共同關心的一些事。和他在一起,總感到特別親切。他離開公司後的這些年來,我時而會有種孤獨感,總希望有個華裔出現,能一起聊聊我們都熟悉的事情。 三天后,我見一個亞裔模樣的男子從培訓廳走了出來。他黑粗鬍子,看上去三十多歲,中偏矮的個子,相當肥胖的身軀。他一邊走出來,一邊和邊上的人說笑。“他肯定就是那位 Peter Choy。”我猜想。不過這位 Choy 先生可一點都不像中國人,外貌不像,神態更不像。中國人的神態特質直到今天為止還是屬於比較內向的那種,而這位 Choy 先生的笑容相當的“放肆”,也引不起我任何的親切感。 我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韓國同事金哲熙來了,我告訴他:看來你說對了,新來的 Choy 先生應該是從韓國來的。金哲熙擊了一下掌,“好呀!”他看上去歡欣鼓舞的樣。本來準備歡欣鼓舞的是我。 人事處的莎琳在一邊說:“他只會說英文。” “是麼!”金哲熙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相應的失落。 看來,不知基於何種類似的緣由,海外的韓國人和海外的中國人一樣喜歡認同鄉,有着類似的鄉土敏感。所謂的鄉土敏感,大概是最為自然的一種人間情結吧;這情結有輕有重:有的人執著一點,有的人瀟灑一些。這方面,我和韓國人金哲熙倒是同黨。 去天堂前最想喝的 ...... 惠安詩 “為寫作”鋌而走險嘗異果 短篇小說 亨利的神秘22號(2) 他愛誰?(中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