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秋水篇有云: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井蛙受空间的限制,夏虫受时间的限制,蠢人受教育的 限制,导致他们对自身和世界的认识都是狭隘片面甚至 错误的,但往往他们并不自知。 其实,我们每个人既是井蛙又是夏虫又是蠢人,因为我 们谁都无法摆脱空间,时间和自身阅历(包括教育)的 限制。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有时甚 至变成一种沉重的悲哀。所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没有 自知的井蛙夏虫和愚人还是幸运的。 那么那些已经觉醒的井蛙夏虫和愚人是否只有永远这么 痛苦下去呢?答案是pretty much。解决方法不是没有, 比如信上帝修道学佛等等,但期望值一定不要设的过高。 不管你最后炼到和上帝天天交通,还是和大道同流合污, 甚至宇宙人生了然与心,你还是摆脱不了怎么做一只快乐 的井蛙,一条满足的夏虫,或一个还过得去的愚人这一 每时每刻每个地方你都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庄子秋水篇的结尾很出名,不妨再读一遍。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翻译: 庄子和惠子一道在濠水的桥上游玩。庄子说:“白儵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鱼儿的快乐。” 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 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庄子说:“还是让我们顺着先前的话来说。你刚才所说的‘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话,就是已经知 道了我知道鱼儿的快乐而问我,而我则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鱼儿快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