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默想问我昨晚上的事,就对Danny说我要去帮Wendy准备晚饭,张默很聪明,立即说他也去,我们一起到了阳台,关上了阳台的门。四月的傍晚凉飕飕的,我让张默快点说,不想冻出病来,明天还得去新部门上班呢。 果然不出所料,他问我Eric昨晚上醉得怎么样,今天什么时候走的等等,我说你害苦了他,他醉得很失态,然后张默后悔地直跺脚,我说你是后悔灌他酒了还是后悔没有送他回家,他说两者都是,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这小子捡了个便宜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谁像你这么变态,我是睡在沙发上的。”我先是吓了一大跳,但是马上就意识到他只是瞎说而已。 “你们两个人才变态呢,心里有鬼才分开睡,你忘了你以前好几次和我一起挤在一张床上?”他笑道。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变态,现在打死我也不敢了。” “你不够性感,就算赤身裸体地躺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勃起。”他大声地笑道,我也笑了。 “文凯,你老师的女儿倒是挺娇媚的。”他转了话题。 “你离她远点。”汪倩雯说的不错,色狼的尾巴露了出来,我警告他,他的笑容立即变得很僵硬。 “文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他一本正经地问我。 “没有的事,只是朋友而已。” “兄弟,你吓了我一大跳,‘朋友妻不可欺’这个原则我还是有的,我是预先问过她的,她也是说你们只是朋友而已。”他嘘了口气,脸上换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起先有点不太明白,后来突然间听明白了,顿时怒气冲天。 “你昨晚上……住在婷婷那里了?”我厉声责问他。 “她….她要求的,我担心她是你的人,所以先问清楚了的….”他吞吞吐吐地解释着,我撩起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他踉跄了一下,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有人敲阳台的门,看到Danny和汪倩雯两张焦急的脸,我开了一条缝,让他们给我几分钟,马上就解决,然后关上了门。 “你也不是说只是朋友嘛,要是你真的喜欢她,我保证不再碰她。”张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恶狠狠地盯着他,足足地盯了几分钟。 “你要是想跟她结婚,就跟她在一起,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我握着拳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你…..你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这男女在一起,难道一定要结婚的?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留着自己用吧。”他说完去拉阳台的门,准备离去,我一把抓住他。 “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叫‘你留着自己用吧’,我老师让我看着她,别让她落到你这种混蛋的手里。”我厉声说道。 “我怎么成了混蛋了?文凯,我以后再也不会碰她了,你这一拳就当是昨晚上的补偿吧,我们和了?”他嬉皮笑脸地伸过手来搭在我的肩上,张默就是这个样子的,要跟他翻脸也不是那么容易,否则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我只得无奈地叹气, “文凯,你说我冤不冤,昨天是她软磨硬泡地要我留下来的,我被迫做了回‘鸭子’,今天还遭了一顿打,我说你那个在国内的妹妹肯定很庆幸你不在身边,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他见我气消了,又得意了起来。 我们勾肩搭背地回到了厅里,Danny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吵完了,也打够了?又是朋友了?”他搂过我们俩,我们三个人会意地笑了,有些事情只有男人才懂。汪倩雯指着张默半边红脸,问他是不是由于婷婷的事,张默笑而不语,汪倩雯加了一句: “是该打!” 第一天去新的部门上班,心里有点慌,总觉得给上市公司做审计的部门要比我以前那个部门高级得多,所以看谁都扬起头来看,好在我也不用伪装,以前在日本人的第一劝业做了5年,表面上早就养成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经理把我介绍给部门里的员工,我一一地与他们握手,轮到一个与我一样长着细长眼睛的亚洲人,他说了一句: “kon ni qi wa (日语:你好)” 我顺口就回答了一句:“Ha ji me ma xi te, do zo yo lo xi ku o neiga yi xi ma su (日语: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然后我们相互面对着来了个90度的鞠躬,直起身子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第一劝业,正想解释我不是日本人,已经被经理拉到了另外一个员工那里。后来就是因为那天我给小日本鞠了躬,部门里的其他中国人除了汪倩雯之外谁都不怎么理睬我,于是我只好和老外们凑在一起,最后我就落下了个“崇洋媚外”的坏名声。 中午的时候和新经理一起出去吃饭,席间提起了我以前部门的partner对我评价很高,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其实我在他的手下也是可以拿到CA(会计师)职称的,是我自己吵着要换部门,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这么一来,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思考着等我拿到CA职称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回到他那里去,以表示忠诚。没有办法,在小日本的银行呆太久了,潜移默化中,吸收了小日本的效忠精神。 工作真的不是很忙,也许是因为才开始。我给林晓燕写了个Email,表示了歉意,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Never mind (没关系)”,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会越说越复杂。 周二下了班我还是照常去了健身房,Eric也像以往那样给我做指导,其实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我们俩都是professional(专业人员),都知道怎样去对待客户,但是我再也不想和他一起去洗澡。 训练结束后,他说去喝一杯,我就跟他去了星巴克。这次我去给他买了杯热巧克力,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对我说道: “文凯,We are okay?(指我们之间没什么吧)” “We are fine。(我们之间还是一样)”我耸耸肩,说道,这半醒半梦中的事,谁也控制不了,说不定还是我先挤到他的怀里去的呢,反正那个时候我脾气也发过了,他也道歉过了,过去了就算了。 我们两个拳头轻轻地碰一下,所有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虽然我们彼此没有挑明,但是都知道对方在生理上对男性感兴趣。我是那种喜欢把秘密放在心里的人,而他是这里长大的人,懂得隐私权,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泄漏那天晚上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