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天空很闷很沉。一丝月光顽强地穿越层云,照到院子里。有微风扑面,吹过樱桃树,吹过玫瑰枝,沉积枝条的雪就散淡地飘落下去。一只野兔突然从脚底蹦出,箭一样没入黑黝黝的篱笆。预报说,村里又要下雪了,十到十五厘米。 童声响起来。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黄昏后,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孩子们睡了,我从院子里踏雪归来,到地下室的一方更安静的领地。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咖啡在手,一段二十多年的中华民谣悠然回旋,又一年时光的碎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 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在大礼堂激动地等待新年钟声的样子?现在淡了,节日一个一个走马灯一样飞过,象片片随风飘落的雪花。但淡了也得强作欢颜地过啊。古人,无论是东方的古人还是西方的古人,绝顶聪明地设下这些程式,为平淡冗长的人生节外生枝,在渐趋沉沦的风平浪静中制造飞来横财般的激动,似亭台楼阁,如曲径通幽,让平淡的重复有希望的色彩。玛雅人的末日论让年轻人有疯狂折腾的借口,不解风情的纳傻还科学地辩白。老二问:Santa那厮真的从烟囱下来的吗?老大早已懂了科学,刚要好为人师说:这世上本来没有什么。。被我断然吼了一声:shut up! 千万不要毁了小朋友的梦想,趁现在还有梦。 过去的一年,我估计每天晚上都做过三五个梦。真的梦,不是失眠,不是日有所思,所有的梦境跟日常生活毫无关联。而且此梦未平,彼梦又起。做到可怕的恐怖的结尾,醒了,总结一下,庆幸余生犹在,倒头又睡。也有做到好梦的时候,就象最近的一个夜晚,我在外太空遨游,真的星星月亮各种空中飞船空间站什么的看得那个清楚啊,可惜闹钟一响,眼前一黑给醒过来了。梦太多了,我琢磨是不是今年没有码字的原因,才华在脑子里左冲右突,愣是消耗不了。我跟兄弟说:这样整下去,我一个人相当于过了三五个人的日子,白天晚上几班儿倒,累得很啊。我到网上查询,什么心理的生理的,什么原因也好像不沾边。后来就拉倒了,累点儿就累点儿吧,只要不影响我当娃他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