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转身的一刹那,两个小点儿突然跃入我的眼帘,越过那一片银白的旷野,隐隐约约有两个棕黄色的小点儿,多像是我的猎物啊,可是那两个小点点儿,怎么一动也不动呢?我轻轻地,尽量轻轻地挪动着脚步,靴底和雪地摩擦着,沙,沙,沙。刺破冰清的静空, 风,如此地安静,浮在湛蓝的天空中的几抹白云,像谁拿了枝白色的画笔,随意刷到蓝色的画板上,一望无际的原野里,看不到任何住家,只有白茫茫的雪海,连着地,也连着天。 150m, 100m, 我托着抢,走走,瞄瞄,渐渐看清了,那确实是鹿,一大一小两只母鹿。我就势趴在雪地上,对着她们俩,“砰砰, 砰砰”各放了两枪。 没打中,她们警觉的目光投向我,可是她们一点儿也不害怕,仍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真见鬼!怎么连开枪都不怕?!!” 我起身,干脆大步向她们走去,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兴奋的血液开始冲向脑门,轰隆隆地奔腾汹涌。走到近的不能再近的地方,提枪,瞄准,再瞄准。 哪个先来?我瞄一瞄大的,喵一喵小的,她们俩,还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到手的猎物就在眼前。该是我大显身手了!“哥们儿,还等什么?”我对自己说。 透过三点一线,将目标锁住了个头大的母鹿,当我的视线对准母鹿的眼睛,“刷”地一道闪电一样的光刺过来,母鹿的眼睛里射出来的那道光,那道凝聚着仇恨,愤怒,凶猛的寒光。扎得我眼睛生生地,钻心地疼,心头一震,心,顿时像匹像脱缰的野马,咚咚咚。。。。那哪儿是母鹿,简直是无以描述的生灵怪物,竟生出这样的目光,聚集着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绝望,悲壮和力量,坚定而视死如归。我托着抢的左手,在手套里开始出汗,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的右手食指,也开始发胀,微微颤抖。我放下枪,深深吸进一大口凉气,松一松肩膀,歇一会儿,忍不住,又举起了枪。 她们俩,还是一动也不动,我心想,就放过这大的吧,于是开始瞄准那头小母鹿。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们离得太近了。猎人的心,应该是花儿一样地怒放。可是我,从瞄准器里看到的是什么啊,我的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小母鹿的眼睛,没有天真,没有欢快,没有困惑,有的是坚定,盘石一样的坚定,带着和大母鹿一样的仇恨,如火山岩浆,放射出巨大的热量,把我的眼睛又一次灼伤了! 我拼命地摒住呼吸,可是枪,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枪头开始下沉,振作一下,提上来,不一会儿又开始不由自主地上下晃动,我的双腿也撑不住了,开始发软,开始打颤,白雪,从来没有这么炫目,氧气,从来没有这样稀薄,我的整个身体开始发热出汗,忽而又发冷,发抖。 当我再次企图举枪瞄准那只大母鹿,我们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我倒抽一口凉气,顿时感觉没了呼吸,不得不放下枪,停片刻,用来喘气,可又实在是不甘心,举起枪,我告诉自己:“这回可是最后一次,动手吧!” 这回,我瞄准了小母鹿,心里大声吼道“别动,看着我的眼睛!” “砰砰” ------不是枪响,是我,连人带枪瘫倒在雪地上。 这是一场历时近一个钟头的精神较量。我没法面对母鹿们那愤怒的眼光。我输了,彻底输了!我是一个新猎手。一个多钟头前,刚刚猎杀了一头公鹿,从兴奋的巅峰上被母鹿眼睛里射出的仇恨的剑光刺倒,坠落在这白雪皑皑的荒野里。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去年末的圣诞聚会上,大伙儿围着桌上那盘鹿肉,听猎人,身高六尺有余的猎哥亲口讲了这鹿肉的来历。 紧接着,大伙儿唧唧喳喳讨论这“爬梯鸭梨鸭梨德猜想”: 1. 母鹿是母女,被杀的公鹿是夫,是父 2. 母鹿是姐妹,被杀的公鹿是大母鹿的夫 3. 母鹿是姐妹,被杀的公鹿是小母鹿的夫 4. 母鹿是姐妹,被杀的公鹿是他们的兄弟 5. 母鹿是朋友,被杀的公鹿是她们的蓝颜知己 6. 母鹿是祖母和孙女,被杀的公鹿是“李玉和”‘ 7. 母鹿是情敌,公鹿是她们的最爱 8. 。。。。。 看来打猎,不是像想象的那么美好和轻松的。帅哥“受伤”很严重,能否再次“东征”,我们拭目以待。 (汪汪又及:应爬梯的一帮“狗”友要求,我在这里"奉旨“转述给网友们听的,猎哥刚刚校对修正过。抱歉了,暂关评论,阳光大哥有意见,我就打开“院子”门儿,请吧,有话请讲啊) 最新发表:写博到底为哪般? 陪德国专家的那个女孩 学妹,我们班第一个万元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