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外婆徐璧君 马天麟 阴历十二月初八是中国的传统腊八节。我对这一节日的记忆特别深刻,主要是这一天恰逢我外婆徐璧君女士的诞辰日。我外婆生于1887清光绪年间一个湖南的达贵显官家庭。外婆的曾祖父徐(fen)为湖南长沙清道光辛丑年进士,入翰林,岳麓书院的山长,与曾国藩、左宗棠等湖南名人来往甚密。主讲书院时,倍受清廷嘉奖,两赴鹿鸣宴,并加恩赏给二品顶带,学子遍及三湘四水,著名弟子以数百计,著有《鹿鸣雅咏》等。湘军水校经堂在岳麓书院内办学前後共45年。我外婆排行第八,自幼聪慧过人,能过目不忘。尽管家里延续旧习,弟兄学文化,女子学家政。可我外婆小时候,经常去窗偷听哥哥们的读书,并能用心背记,且从哥哥那儿练习识字。久而久之,也能朗朗上口和看书读文。至于她在家政学习中,要背诵的《心经》、《高黄经》、《女儿经》、《观音经》等均能顺畅熟练地唱诵。 我外婆十八岁那年和我外公许斐章成亲。他们经历了光绪、宣统、民国、汪伪、新中国五个朝代,饱经风霜。可我外婆总能很顺服而温柔地管理好一个家,调冶好我外公的心态,平平和和地度日,任劳任怨。上海解放前夕,我刚出生一年。国民党的士兵拿着带刺刀的枪,突然冲进我家。我外婆紧紧地把握揉在怀里,躲在厕所间里,用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声,以免不测。好在这些兵进屋拿了些衣服就走了。第二天,在外面静悄悄的时候,人们已经发现里弄里堆了很多国民党士兵的军装。才知道哪些兵抢民装是为了化妆逃跑。上海的解放终结了我外婆因战乱而影响我们这一代安全的担心。 我外婆不但爱我们这些儿孙辈,同时对邻里的小孩也很喜爱。他衣兜里常放一些水果糖分发给一些小孩,难怪那些孩子都喜欢我的外婆,嘴里总‘婆婆’地叫个不停。 我读小学的时候,里弄里有个好朋友,叫萧永康。他是我的二胡演奏的启蒙教师。他不和我同一所学校。他的老师是区里很有名的书法高手沙帮才。因听说我外公许斐章写得一手好字,就写了一张‘龙飞凤舞’四个字的行草书,托萧永康和另外几个同学上我家来,请我外公点评点评。那天,我外公正好不在。他们就顺便请我外婆看看。我外婆看後,称赞字写得好,但好像龙字的右上角一点有所改笔。萧永康和他的同学回去将此事汇报了沙老师。沙老师听後惊呆了。他承认那一点是改动过的。他说我外婆对书法的鉴识都有如此高的水平,可见我外公的书法水平一定非常高超。 我们几个孙儿辈的,都清楚地记得我外婆有一句常说的格言,就是“人是万物之灵”。记得67年中国的黑白电视机开始问世。我们也扶着外婆去观赏这一现代化的电讯器具。我外婆笑得眉飞色舞,说人真是万物之灵。人可以走到玻璃里去了,神透了! 外婆爱看报。我们刚丢下报纸,她就从容不迫地拿去细细地读起来。她常赞誉毛泽东,说此人不得了,也是湖南人啊!一旦话夹子打开,就会喋喋不休地给我讲上一会她所知道的曾文正公(曾国藩)和左文襄公(左宗棠)的辅国伟业和治家有方。因此我从小就对这两位湖南的豪杰非常熟悉。 外婆一生一直很敬畏神,她总说人要积德,死後也有个好归宿。一切好坏,老天爷都知道。我生来从未见我外婆发过一次火,也未听到她用激动的语调和人说话。她的平和心态使得她的寿数达到98嵗之高,号称百岁老人。今天我缅怀她,更觉得她还和我在一起。神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昨晚,我一觉睡醒,突然脑海里涌出了一首诗,就兴冲冲地起来,把它写了下来,并用甲骨文将其篆书如下。 名门佳秀长寿星, 五朝风云徐步行。 终身喜乐平安心, 璧玉伴君听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