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何谓独立人格

Ming Cheng

五香豆网友说，
所谓独立人格是指不受外界环境和他人的影响，依据个人的观察、判断和意愿去做事并以此作为处世准则的人格。

百科的解释是：
所谓独立人格是指人的独立性、自主性、创造性。它要求人们既不依赖于任何外在的精神权威，也不依附于任何现实的政治力量，在真理的追求具有独立判断能力，在政治的参与中具有独立自主精神。

百科的解释应该稍微好一些，但也不全面。 在有更好的定义之前，我们不如看一些具体的例子。 不久前谈到公知的问题，最近又讨论汉语和国学大师们。公知的一个条件就是要有独立人格。而且一般都是社会科学领域的权威。 因为讨论的一般是社会和政治问题。自然科学上的问题比较容易坚持和没有争议。我们就拿这些国学大师们来做例子好了。

首先看郭沫若，其实郭沫若抗战的时候还是不错的，郭沫若回国加入抗战，把他收藏的很多珍贵的名人字画都给一位朋友收藏，说如果他牺牲了，让他自己选留一些，其他都献出去。４９年以后在北京， 那位朋友要把那些收藏还给他，他也不要，结果大家都不要，都献了出去。 但在政治上，郭沫若就没有能够挺住。明显地缺乏独立人格。

另外两位大师级别的人物，陈寅恪和梁漱溟，就是公知的榜样了。梁漱溟守在政协讲台上不肯下来：“今天我就是要考验一下毛主席和执政党有没有听我把话说完的雅量”， 这是不仅仅是在摸，而是在火烧老虎屁股了。后来果然不惜与老毛交恶。 陈寅恪拒绝出任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长，他的理由是：搞研究不要三民主义，也不要马列主义，要独立思考，自由研究。 这就是独立人格的表现。

至于最近谈到的王力。就不是那么清楚。 读王力的书， 里面有很多当时符合政治正确性的语言。 更重要的，大陆汉语及其汉语学的发展，其实是有一定的偏差的。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很大。 今天就看的更清楚了。 今天读古汉文，在许多方面感觉比今天的白话文好的太多。
王力作为大陆汉语学的第一权威，不能说没有责任。 但也许他就是那么认为的， 他坚持他的信仰， 不能简单地说缺乏独立人格。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没有很清楚的界限。独立人格，必须在个人坚持信仰时有危险，有牺牲，有实际损失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 个人认为，有独立人格的知识分子不是不可以加入政治派别，但是，任何实际上从事政治斗争的的政治派别，都必定有很多派性的操作和斗争，如果不能避开，甚至加入到这些派别的操作和斗争中去，就谈不上独立人格了。 美国政治派别中，也有maverick 一说， 有点这个意思。比如当年的 MCcain， 但这还不够，但独立性再强的话在党内或派内就很难混了。 所以，公知最好不要加入任何政治派别。这也是陈寅恪拒绝出任官职的原因。

独立人格，尽管很难完全做到，但应该是知识分子的一种自我勉励，自我反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