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厉王止谤算起,中国人懂得“言论自由”这个道理,怎么算,也有两千年的历史了。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言论自由”这个道理,自不必要西方人来教。
中国人的言论自由,有做得好的时候,有做得不好的时候。这做得不好的时候,往往成了被人诟病的把柄。被西人抓住不放,好像只有他们才懂得言论自由。 而中国人邪恶,必得要有他们西人或者其代理人来教导,才能走上现代化的康庄大道。虽然他们自说自话,可笑的是国人中一些邯郸学步,数典忘祖的,也信了他们 的话,为他们摇旗呐喊,上窜下跳。令人讨厌。
言论自由其实有几个层面。一个层面就是人民大众说话的自由。这是个好东西。所以,为民者,不光要宣之使言,还要木铎采风。收集民意,作为为政的参 考。民众的口碑,也会形成社会的舆论,影响到一地的民风。不仅如此,就是在庙堂之上,中国自古以来,就设有专门言事,纠弹官员的言官御史。而且这些人往往 位高权重,贵为公卿。所以无论是体制内外,说中华文化里没有言论自由的传统,不懂得其重要性,只是无知。
正如任何自由都伴随着责任一样,言论自由也不例外。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人微言轻,说起话来当放个屁。所以也没有人在意。自然也不讲究什么责 任。而体制之内的言官们,有时候一言九鼎,事关社稷苍生,所以就得非常小心。而政府在选择言官的时候,也就特别在意。宋代司马光曾经说:“凡择言官,当以 三事为先:第一不爱富贵,次则重惜名节,次则晓知治体。”对于言官的道德品性及政治素质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明代对于言官的素养品质则有着更高的标准,首 先,“必国而忘家,忠而忘身之士”;其次,必须正派刚直,介直敢言,而不患得患失,爱身固禄;再次,具有突出的学识才干,既通晓朝廷各方政务,洞悉利弊动 态,又能博涉古今,引鉴前史。除此之外,还须具备一定的仕途经历,历练稳重;对于年龄、出身以及文章、词辩等方面的能力也有具体的要求。总之,言官必须具 备秉公据实,善辨是非,敢论曲直,既勤且廉等优秀品质,品行、才识不可缺失。所以,明代出现过许多著名的言官。在明代二百多年的历史中,多次出现言官集体 跪谏、不畏死难或前赴后继、持续极谏的惊心动魄场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明代几乎无一皇帝没有受到言官的规谏。(百度百科)中国人说的所谓“文死谏”,就 是指的言官的言论自由的问题。这一种体制内的言官制度,与现代西方民主体制里面的“忠诚反对派”在某种程度上有一比。
言论自由的另外一个层面,我看可以把它叫做利益集团的言论自由。它与普通百姓的言论自由不一样。往往反映一部分人,思想流派也好,学术爱好也好,或 者是利益体团也好,他们这些人的利益诉求。先秦时期的诸子论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可以算是在这个层面上的言论自由。理论上讲,从社会和谐发展的角度 看,这样的自由也是必需的。但是这种自由,既基于一定的特殊社会历史条件,也历来不是没有限度的。因为这样的自由可以导致激烈社会变革的结果。所以总是受 到统治阶级的高度警惕。所以其自身的结果,也可在幸与不幸之间。对先秦诸子百家,是好的结果。而对秦代咸阳的那些儒生,或者明末的东林党人,就属不幸。
这一类的言论自由,如果只是如咸阳的那些儒生或者明末的东林,不过书生空谈。比较可怕的,是那些在社会面临剧烈动荡时期,代表了一定利益集团的人。 如果容许他们不受限制的言论自由。那往往预示着改朝换代的结局。或者说至少代表着这样的诉求。所以当权者很小心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当年共产党曾经向执政 党国民党要求过这样的自由,没有得到过。所以他们不得不通过在《新华日报》上开天窗来表示抗议。今天的共产党也不会容许《南方周末》那一帮自由知识分子得 到这样的自由。在这里。国共两党没有本质的区别。盖在于今天的所谓自由知识分子们,已经是一定特殊利益集团的代表。而不是一般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流在要求 言论自由。
从第一个层面的言论自由而论,中国如今有言论自由吗?答案是肯定的。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连天王老子的概念都没有 了,中国人什么话不敢说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芝麻开花节节高。共产党好像也不怕给老百姓言论自由。在这些言论里面,我们肯定也还听到什么太平盛世,称尧 颂舜的真心话。所以,共产党不必担心给予人民言论自由。
从第二个层面来看,中国如今有言论自由吗?好像是有的,又好像是没有。或者说,共产党很尴尬,不知道怎样去管理言论自由的问题。比较起他们西方的同 事们来,共产党很不幸。因为共产党的媒体,都是自己的喉舌,自己的喉舌当然要自己去管。然而相当一些这样的喉舌,实际上做的是一些利益集团的代理人。在言 论自由的旗帜下,共产党不得不让他们说很多他们自己不喜欢的话。可是,这些媒体一旦形成一定气候之后,其影响力是很大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推翻共产党,所以 被逼太甚了,就得出来“管”一管。在西方以言论自由占领道德高地的时候,自己现在只好也不得以扮演起当年蒋介石的角色。所以庹震之类的要收拾的,实际上是 南周高层那些利益集团的代理人。比较起他们的东方同事们来,西方的政府和官员们就要容易得多了。第一,他们不用管媒体。媒体自有媒体的主人们来管。媒体人 当中偶尔有几个不识时务的,想要借主人的媒体来发挥他们自己的言论自由的时候,他们的老板自然会处理他们。或者不让你做主播,或者干脆炒你的鱿鱼。当这些 人从代表利益集团的媒体人变成一介百姓的时候,他们当然可以享受自己的言论自由,就像如今的广大老百姓一样,但是他们的影响力也就沦为大众一样,不足为任 何人所虑了。而西方的媒体,代表着其老板的利益。本人曾经在《也谈是谁在真正统治美国(一):左派的观点》一文中引用《纽约时报》董事会主席阿瑟苏兹贝格的一段话:
“在麦克对《纽约时报》董事会主席阿瑟苏兹贝格(Arthur Ochs Sulzberger, Jr)的访问中。麦克问道:作为美国最重要的报纸,《纽约时报》拥有巨大的影响力(power)。那么你们代表谁使用这种影响力呢?苏兹贝格回答说:“为 这个机构,为我们自己。我们代表自己发言。我们希望向读者提供一种人类所可能的最接近事实的世界观(on behalf of the institution, on behalf of us. We speak for ourselves . We hope to present to audience a vision of the world that is as close as humanly can to what is actually taking place)。所以明白地说,《纽约时报》为了他的主人,那些拥有和控制这个机构的人,享有和运用其巨大的影响力(power)。”
在这里,这些媒体的主人,与西方国家的统治者站在同一条线上。当这些媒体发言的时候,他们的利益与统治者的利益是自然一致的。所以西方统治者们没有 严重的与媒体的这种对立。这种媒体与统治者高度同一的现象,是成熟资本主义社会才有的一种现象。关于这个问题,我在另外一篇文章《从The Insider的故事看美国传媒与言论自由》 中总结过,提到有三个要素尤其引起我的兴趣。第一,就是契约合同的问题。第二,新闻人的职业操守和新闻自由的关系。第三,就是资本的终极权势。而关键的一 点,就是这里面的第三点。由于这种一致性,西方的媒体表现出来的与统治阶级的差异性,最多可以说是一种所谓的“忠诚反对派”的差异性。而不会达到要推翻其 政体的严重性。而中国今天的这种对立,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社会转型时期的特殊现象。中国的资本正在崛起。但是他们的权势还没有相当地强大,所以他们只有通 过共产党自己的“喉舌”中的他们的代理人,来表达自己的诉求。所以共产党与南周的冲突,实际上是共产党与这些代理人背后的利益集团的冲突。而不是一个所谓 的新闻自由言论自由的问题。当一些利益集团以言论自由为名,宣传推翻统治者政体和统治的理念的时候,那么这个统治集团的态度和反应是可以预见的。这里与当 年国民党不允许共产党的言论自由完全是一样的道理。这里可怜的是南周那些可怜的小记者们,为了所谓的言论自由参加绝食和示威,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
现在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今的共产党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利益集团的问题。如果说共产党代表的是资本集团,那么这样的冲突就应当不会如此强烈。或 者说代表了一定的利益集团,与另外的一些利益集团的斗争,因为这一些利益集团(比方说所谓的权贵资本利益集团)不愿意放弃权力,不愿意与另一些集团分享。 那么,这从根本上讲,还就不是一个所谓的言论自由的问题。如果说,共产党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秉承了当年共产党人为人民大众的利益,为了民族的复兴强盛,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那么,如今对于像南周这样的所谓“媒体”和“喉舌”,“管”一“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问题在于,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也应当 提到日程上来了。应当在中国资本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像美国那样的时候,在自己还能够主导的时候,稳妥地进行起来。这才是国家人民之福。希望当今的执政者会 意识到这一点。
【参考文章】
南周的事件发生已经又一阵了。当时照样有一般人激动不已,借此大做文章。恨不得又像是抓住了推翻中国政府的一根稻草。当时本人在病中,看到 这些人的表演,不禁好笑。自然又激起要与他们唱唱反调的平常心。此文草于病中。当时未能完成。现在虽然时过境迁,但估计在中国,这样的事情隔一段总是会再 来一次的。所以把它写完,发表出来。算是立此存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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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中国的言论自由在右右眼里必须是傅苹那种反华反出花来的轮右所惯用编篡什么自己"小时候进了劳改营,惨遭轮奸后被迫在那里当了一名女 童工","1977年上了(直到1978年才招生的)苏州大学""老师在孩子们面前四马分尸”马裂”的方式处死(远比古代”车裂”的技术内涵高,大概是绑 在马尾巴上连尾巴也一起裂掉了吧?)""高考一恢复她就从劳改监狱参加高考成为首批高考生""大学四年里做为英语水平高的英语快班生,赴美后只知道三个英 语单词(而且连者三个词她每次都重复不准确,最后成了6个词)""1981年突然被公安从校园用黑布套头,塞进车里秘密带走,送往去美国的飞机,到新墨西 哥大学学英语"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