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步战术”的由来

在西方国家的议会处于少数地位的在野党，为阻止某项法案的表
决，往往通过发表冗长的演说来干扰议事日程的进展，而“牛步战术”
则是日本的独创。

日本国会采用“牛步战术”是从战后开始的。1946年8月，当时在
野的社会党和执政的自由党围绕新宪法问题发生对立，社会党为阻止
法案的表决，向国会提出了不信任众议院议长的决议案。在对这一决
议案进行记名投票表决时，社会党议员又以慢步行进的方式拖延时间，
结果使众议院全体会议因越过午夜12点而失效。当时日本报纸曾用
“比牛行走还慢”来形容投票情景，“牛步战术”由此得名。

50年代，随着国际形势的发展和日本国内政治力量的变化，在野
党和执政党议员因在法案上的争执而相互厮打的现象屡见不鲜，速记
和警卫人员常在混战中受伤，“牛步战术”逐渐被“武斗方式”取代。
后来，由于电视等影像技术的进步，国会审议通过电视实况转播越来
越多，国会内部发生的厮打场面通过电视屏幕展现在观众面前，确实
不很雅观，于是，以“拒绝审议”的方式来阻挠法案表决又成为在野
党与执政党进行对抗的主要手段。进入80年代后，“牛步战术”再呈
活跃趋势。1987年9月，当时的内阁首相中曾根康弘因急于通过“调节
税法案”而强行召开国会，在野党则对当时的大藏大臣宫泽喜一等人
提出了一连串的不信任决议案，并以“牛步战术”对这些决议案进行
投票表决，结果导致“调节税法案”事实上流产。1988年12月，竹下
内阁提出了“消费税法案”，在野党又以“牛步战术”进行阻挠。

“牛步战术”所耗时间的最高纪录是1992年日本国会审议《联合
国维持和平活动合作法案》（以下简称《合作法案》）时创下的。当
时的社会党认为，所谓《合作法案》，实际上是打着“国际贡献”旗
号的“派兵法”，它不仅从根本上动摇了日本现行宪法的基本理念，
而且关系到日本今后走什厶样的道路，因此一直采取强烈的反对态度。
《合作法案》一提交参议院，社会党就准备用“牛步战术”进行对抗。
为此，社会党还对新议员进行了“牛步训练”。为阻止参议院全体会
议对《合作法案》进行表决，社会党提出了包括追究宫泽首相责任在
内的一系列决议案，使《合作法案》拖延了4天3夜才获通过。参议院
在表决追究“国际合作特别委员会”委员长下条进一郎责任这一决议
案时，“牛步战术”所耗时间长达13小时零8分钟，创最高纪录。

这次民主党等在野党相隔7年再次在参议院拿起“牛步战术”这一
以“小”抗“大”的“传统武器”，以拖延时间，抵制“窃听法”等
法案通过。虽有人指责在野党损伤了“良知之府”的“大雅”，是
“落后时代”的行为，但更多的人表示理解和支持。曾任大平首相秘
书的政治评论家伊藤昌哉指出，由于“自自公”三党实行联合，不论
什厶法案都想以人数优势强行通过，“牛步”就成了在野党对自民党
炮制旨在“回归战前”的“阴谋法案”进行抵制的“最后手段”。社
会评论家赤冢行雄认为，“牛步战术”虽是当年社会党经常采用的抵
抗手段，但今天在野党采用“牛步战术”的意义却不同。现在自民党
不仅同自由党进行联合，还纠合公明党一起执政，用“人数就是力量”
这一不讲道理的方式来操纵一切，在此情况下，在野党只有采取“牛
步战术”这一“悲壮手段”进行抵抗，才能唤起当今国民对现状的关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