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思维与普世道德”
在上文“普世价值与普世思维”中，我谈了中国知识分子较之西方知识分子，或世 界上多数的知识分子，在思想意识和思维方法上的不同和差距。
谈到这种缺失的原因，是由于自身的文化浸染和没有西方文化和历史的经历造成的， 如没有亲身感受过“文艺复兴”，或后来“启蒙时期”，等思想变革的运动。中国 知识分子几千年来，没有深刻的思想方法的变革，直到一个半世纪以前，西方文化 的思维方法进入中国，才在中国知识分子心中引起波澜。思维方法的变革是社会的 变化开始。人只有看问题的眼光变了，行动才逐渐发生变化，才能逐渐摆脱旧的习 惯思维和开始采取不同的行动，由此导致社会最终前进。普世思维应用到政治领域， 就是普世价值的政治诉求，如刘小波等三百人签署的<零八宪章>的内容。但必须看 到，政治领域虽然是社会管理中最重要的领域，但仍然不可能包含一切其他的社会 生活方面，特别是社会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准则，这些是道德的范围。所以，处了 普世价值于政治生活，普世思维与思维方式，我们必须也应该有“普世道德”的承 认和引进。有了这三个方面作为文化的基础，中国未来一种新的文化大厦，就有了 稳定的基础。
这里所说到的“普世道德”，既然是普世的，就是在世界所有文明国家，特别是西 方民主国家已经人们习以为常的行为。这种普世道德成为人们潜移默化，日常生活 的准则，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在遵守它。比较中国的传统文化道德，普世道德是有 很大区别的，因为它毕竟不是土生土长在中国大地上的。如同清朝末年火车已在英 伦三岛到处跑了， 第一辆运到中国的火车被慈僖下令推到海里去一样。新奇的事物叫“怪物”，不受 欢迎。新奇的道德标准，叫“异端邪说”，也同样不受欢迎。现在一个多世纪过去 了，中国人需要接受这种不同于自己文化道德规范的“普世道德”，因为它显然已 经成为人类公共道德的一部分，不具有任何“国家特色”了。
普世道德的主要部分，我认为有四个方面。它们是： 1）公德／私德 2）权利/责任和义务 3）契约的思想／感恩 4）个人／集体
下面分别叙述：
1）公德／私德
中国的传统道德，主要是约束个人的行为，所以可以称为“私德”，如“三纲五常”， “礼义廉耻”等。即使像“精忠报国”这样的道德规范，也是以皇帝的个人意志为 最高原则。岳飞显然没有超越皇帝的欲望而才能完成的道德使命。这些道德教条有 自身一定的合理性，但在今天的社会中，已经远远不够了。现代社会要求最多的是 人必须具有“公德”，既，“公共道德”。公德的思想明显来自康德的“道德律令”， 既，以自己为道德的立法者，而将自己的行为准则定在适用与一切人普遍适用的基 础上。这样，不论一个人遇到何种情况，衡量道德与否的标准，具有最大范围，从 最有利于社会的角度出发。
2）权利/责任和义务
西方文化的一个最主要的特点是，明确人的权利，并与之附带的责任和义务。人需 要有权利，但权利不可单独存在。任何权利必须分成二个互相补偿的部分，必须含 有责任和义务。在传统的中国文化中，没有明确的权利概念，只有模糊的，经常是 模棱两可的权利和责任/义务概念。在家庭中，儿女对父母，如同社会中，下属对上 级，都没有明确的界定。中国人甚至不认为有必要施行明确分开的权利概念，因为 中国文化对文字或概念的轻视，而对权利和利益的重视，充分地体现了中国的人治 社会与西方的法制社会的不同文化。普世道德的引入就是中国文化本身变革的一部 份。
3）契约的思想／感恩
在中国存在契约，但不是最多和最普遍的形式。中国人更愿意用无形的“恩典”来 代替契约的运用。中国的契约，只限于应用非常具体的物质领域，而不是如西方社 会那种大规模的运用，如“政府与人民”之间订立宪法那种契约的概念。所以中国 文化更喜欢用“皇恩浩荡”或“党的恩情比天大”之类模糊的说法来束缚多数人的 意志，而不是以契约的方法承担自己的责任。在政府与人民，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双 方，前者总是“君主关系”的制定者，后者总是此种关系被动的接受者。在人民意 愿支持基础上成立的政府或统治者，不能够由人民来控制和管理，反受其控制。这 种“异化”的现象，突显出人民与管理者智力的差别，人民由于愚昧被而管理者利 用。只有随着多数人对政治概念思维认识的成熟，管理者才可能不得不诚恳对待被 管理者，而不是以始终欺骗被管理者行事。
4）个人／集体
中国的传统文化，不重视个人的利益，而将个人利益建筑在集体利益之上。它要求 个人以集体为先，为集体，国家等抽象的概念而牺牲个人利益。这种观点的欺骗性 在于，它最有利于管理者个人的私利，既，不正当的利益。这是狡猾的管理者首先 想到如何满足自己的私利，而剥夺他人正当利益的手段。通常个人利益的保护者只 有自己本人，不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利益。这样由于在文化的理论上没有给个人 利益应该具有的合理权利，个人的自我保护行为往往导致走极端的行为，变得损人 利己，或自私。西方的文化，既强调个人利益的重要，又强调自私的害处。因为自 私是对其他个人正当利益的损害。没有其他人正当的个人利益，就没有自己的正当 利益。所以自私自利不仅是不道德的行为，而且可以导致非法的行为。
结束语：
完成道德观念的转变，由狭窄，局限的一国道德观，变成接受世界多数民主国家人民的“普世道德”，是中国知识分子必须完成的一个意识形态的历史变革。非如此，中国社会人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与普世的民主思想合拍，中国的民主社会也不可能牢固建立。中国的崛起需要一个新的文化。但这个新文化必须建立在现有世界的文明文化，特别是吸收西方民主文化精华的基础上。如同中国人一百年前引用“科学与民主”一样，希望将中国引入世界民族之林。今天，中国已经是世界不可轻视的力量，但中国的政治制度仍然处于“石器时代”，仍然是专制制度。所以中国知识分子必须从更广泛的角度学习世界先进的文化。这个学习包括三个部分：普世价值，普世思维和普世道德。普世价值，是中国人民的政治制度与世界接轨（如“零八宪章”已表述）；普世思维，是中国人民的思维方法与民主世界人民的意识认知方面的接轨；普世道德，是中国人民的社会规范和行为，与世界文化文明国家人民道德观接轨。这样的“三位一体”学习，其背景是“范例哲学”的世界观为其核心。有理由相信，在这样牢固的理论基础之下，中国未来的新文化必定走入新的方向，最终导致中国的真正崛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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