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一下班我就跑過去看Sally,然後一起去Woodbine湖邊跑步,回來的時候在Wendy’s 買了兩份漢堡包套餐,放在桌上,剛要吃,電話鈴響了,他站起來去接,叫我看着漢堡包,我沒有在意,去了趟洗手間,聽到他在吆喝,出來一看,Sally已經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個漢堡包,垂着頭站在那裡等着受處罰,那副樣子真好笑。 Danny說Sally其實心裡很明白她是不能碰我們的食物的,但是她很貪吃,實在忍不住,寧可吃完了挨處罰。是我的忽略,我就把剩下的漢堡包分了三分之二給他,他推回給我,說他中午吃得很多,我跑步跑餓了就毫不客氣地吃了那三分之二。 蜷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我便把他拽了起來推向睡房,他嘟囔着電視還沒有看完。我把門關上,Sally在外面用爪子抓門,他開門出去,命令她躺回她的墊子上,順便把電視的音箱開大了一點,我看着直想笑,Sally根本看不懂電視,開得再響也是對牛彈琴。 他回來,一頭倒在床上假裝睡覺,我不去睬他,自個兒去刷牙,等我回來,他好像已經睡着了,不行,我特別想要,便撲上去親他,他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Wen-kai,剛才我沒有吃飽,現在沒有力氣。” 故意的!這更引起了我的欲望,繼續壓着他親他和咬他,他終於忍不住了翻過身來回擊我,外面的電視聲音很響,壓過了我們的嬉鬧聲,突然間想起了上個星期他跪在我的身上像個武士似的情景,就狡猾地對他道: “你餓了是吧?我餵你。”說完就把他壓在底下,叉開雙腿騎坐在他的身上,用手托起他的頭,迅速地把我的寶貝塞進了他的嘴裡。他皺着眉頭抵抗着,我愈加興奮起來,加快了動作,他忽然間變得非常配合,收緊着口腔,幾乎把我的傢伙連根吞進,沒有幾下我吼叫了一聲就一瀉千里,他也緊跟着我“啊”了一聲,渾身顫抖,一股熱流噴射在我的後腰上,原來他的雙手一直在我的身後撫摸着他的寶貝,我又學了一招。 Sally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帶她去了Durham Forest(樹林)。我們騎着山地車,她在前面跑着,到了三叉路口,她會自覺地停下來等我們,好聰明。樹林裡不斷地有松鼠出現,她就跑離路面去林中追逐,但是不會跑得太遠,總是適可而止。 回到家洗漱打扮一番去Yonge 街上的一個Steak House見Danny的父親John。我穿得像上班似的,他穿了件淺銀灰色的半休閒襯衫,沒有帶領帶,外面套了一件得體的深灰色背心,把他的寬肩細腰襯託了出來,底下是一條深灰色的直筒牛仔褲,勾勒出了他那健美的小腹和臀部以及修長的雙腿。相反,走在旁邊的我西裝革履,顯得有點背時,不管了,他本來就是個時髦的設計師,而我本來就是個枯燥的會計師。 John比較木訥,這跟我印象中的北美的醫生形象大相徑庭。我想起了Danny說過他爸喜歡做木雕刻的話,這個活需要一個人靜靜地做。 “Dad,Wen-kai只能喝一小杯紅酒,多了就醉了。” 我回過神來,看到John正想給我添酒,趕緊說謝謝。 他不善言辭,但是看得出他很喜歡我,總是悄悄地打量着我,碰到我的眼光的時候,就微微一笑。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話題都是圍着我轉,比如說我以前在中國的生活,為什麼要移民,多倫多大學的MBA,現在的工作等等。以前聽說外國人的家長不太管孩子們的交友情況,也許總體上是這樣的,具體到每一個家庭就不一樣了。 臨走的時候,John握着我的手對我說道: “Wen-kai,聽Dan說你喜歡戶外活動,我們在渥太華附近有個Cottage(鄉間小屋),夏天的時候來我們這裡玩吧。” “Sally非常喜歡你,你們倆可以和John一起帶着她去打獵。”Renee在旁邊補充道,我高興地直點頭。 第二天他們回去前把Sally接走了,我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我看着我的UFE書,他在一旁拿着個速寫本畫着,一會兒撕掉,然後再畫,再撕掉,一連串的動作終於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探過頭去看他的畫,粗亂的線條,看着他緊縮的眉頭,便好奇地問他: “Honey,畫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搖搖頭,一副沒有頭緒的樣子。 “是不是神經錯亂了,那些橫七豎八的線條是你的神經?”我嘲笑他。 “那是抽象畫。”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真沒有幽默感,我直搖頭。 “抽象的意思就是你不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它要去哪裡,就讓它漂浮在空氣中任其腐爛。”我繼續嘲笑着他,他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繼續着他的畫,我也繼續看我的一點都不抽象的稅法。 “Wen-kai, 你有錢嗎?”他突然間問我。 “要多少?我每個月可以少還一點學生貸款,分一部分給你。”我說道。 “這樣的話,就說明你沒有錢,不屬於富裕的人。”他好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我糊塗了,記得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他我還有學生貸款要還,不過,他對數字和錢沒有什麼概念,跟他說了也是白說。 “嫌我窮了?我只要做着這份工作,等拿到了會計師的職稱,工資會漲到八萬以上,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讓你奢侈一下,不過你要有耐心。”我伸過手去摟他的腰。 “謝謝你,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他順勢倒在我的懷抱里,過了一會兒,掙脫開我的懷抱,無奈地說了聲:“那我還是繼續畫畫吧。” 看着他煩躁地重複着撕了再畫,畫了再撕,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幹什麼?非要畫嗎?再這樣費心思下去腦子要壞掉的。” “你有學生貸款要還,我有房屋貸款要還,我畫些畫就可以賺點錢,減輕我們的負擔。”他說。 我一陣驚訝,憑他,對賺錢和花錢沒有概念的人,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想到去畫畫賺錢的,肯定是誰讓他這麼做的。 “告訴我,誰讓你畫畫的?”我抓住了他正在作畫的手。 “在馬德里出差的時候,我特別想你,回憶起了我們的初吻,就隨手草草地畫了那個情景……。” “你畫了我們的初吻?”我叫了起來。 “還記得嗎?那個時候我給你彈《My Funny Valentine》,結束的時候,你用你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我在琴鍵上的手,我畫的是我們兩隻交叉的手和琴鍵。” 我笑了,我想那肯定很美,他接着說: “後來我們的客戶看到了,問我討了去,要求我再畫些這樣的畫,想掛在他的賓館的酒吧里,他願意每幅畫出2000美元。” “我還以為兩萬美元一幅呢。”原來如此,我笑了。 “別嘲笑我,我是個設計師,不是畫家,有人看中我的畫已經很不錯了。”他居然羞得滿臉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Dan,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不忍心看到你為了兩千美元,費盡心思地去作畫,我們都有一份報酬不低的工作,並不缺錢用。”我抱住他。 “可是我媽老是對我說不能亂花錢,有房屋貸款要還。”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不解地看着我。 “Silly boy(小傻瓜),天底下有很多人有着房屋貸款,在某種意義上,房屋貸款不全代表債務,因為在你有債務的同時也擁有了房子,而我的學生貸款卻不一樣,我每月還了錢出去,並不擁有任何東西,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債務。” “Wen-kai,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他迷惑地看着我,對着他這個某種意義上的白痴,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沒什麼,寶貝,我們不缺錢,你想怎麼過開心就怎麼過,不要去想錢的事情,好嗎?哪一天缺錢了,告訴我,我給你。”我邊說着,邊把他的速寫本拿過來扔在一邊,他一下子笑顏逐開,像個小孩子似的站起來歡呼了一聲,還跳了一跳。 這世界上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他現在可以住在自己的靠着湖邊價值三十多萬的Condo,開着價值7萬的寶馬X5,隨意地購買衣服和外出吃飯,一方面是他在工作上的天賦,另一方面是他媽Renee對他的收入和支出管理得好。 他的所有的銀行賬單都是寄到Renee那裡去的,所以我對他的房屋貸款的餘額情況一無所知,也不想問他,畢竟這是很私人的事,倒是他經常會把他的工資單亂放,偶爾瞥一眼,嚇了我一大跳,拿我學過的稅法估算了一下,稅前應該是12萬年薪,幾乎是我的一倍,心裡覺得憤憤不平,我讀了那麼多書,薪水還趕不上他這個本科畢業生,他那天馬行空的思維真的值那麼多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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