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我那里吃的,他做了Mexico Taco(墨西哥煎玉米卷),汪倩雯和我都很喜欢。饭后他帮我一起整理行李,看着行李箱一点点地塞满,我的心情也一点点地沉重起来。 “Wen-kai,你真的要在迈阿密呆三个星期才能回来吗?” “我看情况,如果真是这样,就中间回来一次,反正从那里到多伦多的航班很多,碰巧的话,便宜的来回机票只要500美元左右。”我说。 “但是我也有可能要去马德里出差。”他停了一下,接着说:“Wen-kai,我不想错过你的生日。”然后抱住了我,我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门开着,便轻轻地推开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介意,等我们回来,再一起过吧。”他不情愿地点点头。 理完东西我就早早地把他送走了。 “看着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和谐和自在,我真羡慕你们,想到你们俩明天起要分离几个星期,又替你们感到伤心。” 汪倩雯说。 “短暂的分离不是挺好的吗?天天和他在一起,容易厌倦,接下来的几周总算可以好好地读书了。”我装作轻松地回答道。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撒谎,嘴硬而已。” 她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 我笑了,对她说如果有什么重活要干的话,找Danny就是了。 迈阿密是富人花钱的好地方,也是穷人赚钱的好地方,气候好,景色也秀丽,如果没有家室的牵挂,事务所里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在那里出差。小日本从机场租了一部福特的fusion,两个星期才400美元,平均每天30美元,比打出租车要便宜得多,但是不好的事就是我们必须和他一起走,没有了自由。 出差的伙食费是每天60美元,不用提供收据。我们组里的一个同事有孩子和老婆要养,比较节省,还有一个同事有点厌食,这样只剩下我和小日本两个人,每晚必去饭店奢侈一顿。一开始,我们去的地方是South Beach,先在海边上散散步,瞧几眼披着金黄色夕阳的诱人身体,然后懒散地坐在Linclon街和Collins街边的patio上享受着音乐和海风中的晚餐。 不知道小日本是对把我这个有女朋友的人拖出来出差感到内疚呢,还是他自己太无聊了,隔三差五地拉我去酒吧,事后总是把我的账单一起付了。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感激他,每每在酒吧里听着他胡言乱语,我就想着这点时间说不定我可以看几十页书,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他。 其实我每天的伙食费早就超过标准了,再去South Beach的饭店里吃下去,我的一张来回多伦多的机票就要没有了,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晚餐占据我晚上看书的时间。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忧郁重重地对他说了我对UFE考试的担心,他很聪明地改在宾馆附近的饭店里吃饭,这样我就可以多出两个小时来看书。 工作倒是不忙,客户也不挑剔,好像是钱赚得容易,对我们也就比较大方。第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迈阿密秀丽的海边景色以及热烈激情的夜生活使我不是那么思念Danny,但是一到周末,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想着一起体育运动出汗后的舒畅,想着风云缠绵后相拥而睡的甜蜜,也想着靠着他看书时的恬静。 他很忙,在去马德里的候机室里,告诉我他的会议要到星期三下午才能结束,没有订到当天晚上的最后一个航班,只好星期四回来,星期五一早去公司交代一下工作,下午就飞过来看我。听到这里,我握着手机的手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眼前的景物在泪水中渐渐地花开。 “Wen-kai,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我的生日是在星期四,我并没有奢望他会在那一天来看我。 “Bao-bei,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其实他只要在那天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心里的感动像潮水一样地涌出,嘴角抖索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 下午的时候小日本召集大家去South Beach 晒太阳。海水碧蓝,沙滩金黄,在强烈的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我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看着书,偶尔抬起头来望望晴空万里的蓝天,享受一会儿海风拂面的清凉。 小日本和其他两个同事去游泳了,我一个人享受着那份清闲,觉得脚背上有灼热的感觉,起身看了一下,原来太阳慢慢地转了方向。我把躺椅移了个方向,再在身上涂了点防晒霜,正准备继续躺下,一个清秀的亚洲女孩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愿意和我们一起打排球吗?”她微笑着,眼睛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大群20岁左右的年轻男女在喧闹跳跃着。加入这个集团?我是不是太老了点,我犹豫着,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刚好小日本也回来了,大家就一起过去了。 我不大会打排球,好在大家都是重在参与,对面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很像小炜,瘦高挺拔,我不免多看了几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到他摘下太阳镜擦汗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书店里和小夕一起走进来的男人,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见我打量着他,他对我笑了笑,我也礼貌地回了一个笑脸,然后到处看那些几乎全裸着的女孩子们,试图从中找出小夕,没有,再回过头来,突然看到他正在看着我,我尴尬地要死,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他笑了,我就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赶紧走开。 回到躺椅上,看到张默发的一条短信:生日快乐!马上给他回了一句:生日还没有到呢!他从来都记不清楚哪天是我的生日,只知道个大概,所以总是在六月初说声生日快乐应付了事,我也不计较,总比没有要好。 “Steven,你的身材维持得不错,那边好几个中国女孩子在偷偷地瞧你。”小日本凑过来对我说道,我心里一阵欢喜,都是Eric指导有方,再加上我的坚持不懈和Danny的鼓励。 “今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准保你喜欢,不过要保密,尤其是对同事和我老婆。”他一幅装神弄鬼的样子。 噢!日本上司,我在第一劝业的时候就领教过,自己要去色情场所,非得把下级一起带上,算是看得起你。这里面还有个规矩,这种邀请发给你了你就得去,逻辑上推理是这样的:去色情场所是一种叛逆的行为,现在都告诉你了,你不去就表示你不愿意同流合污,以后事情一有泄漏,你就是罪魁祸首。 去了不干还不行吗?我答应了下来,还好小日本只是带我去了Strip Club(看脱衣舞的地方)。如果说我对那些赤身裸体性感娇媚的女性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也不真实,但是我远没有小日本那么投入。我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喝着啤酒,眼光穿过那些围在台前丑态百出的男人的后背间缝里,茫然地望着台上一具具性感的肉体。男人的性是从视觉开始的,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如果台上换成男人的裸体,也许我会更投入点。 既然跟着小日本去了Strip Club,就得遵守他们日本人的规矩,谁都不说,包括D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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