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虽说刚下过一阵小雨,还是有些闷热。敞开的窗户,不时有小虫飞进飞出,更加增添了庄稼的无聊。不经意之间,在这座南方的城市里生活学习了四年,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这所称之为母校的学校,离开这座称之为第二故乡的城市。不知道,不记得这四年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只是觉得热热闹闹,犹如南方的电影节,热闹过后,留下的是一片伤逝的感觉。
"庄儿,俱乐部一会晚上有舞会,去不?"老四从上铺伸出了头,问坐在下铺无聊发呆的庄稼,
"去!抓紧珍惜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咋的,还想泡"
"泡啥啊,卷铺盖卷滚蛋的人了,留着点,以后找老婆得用"
俩人开始穿衣服收拾,老四在他那一堆没洗的衣服里翻找看着还算干净的衣服。庄稼想起自己在楼道里还有一间洗干净,挂了好几个星期的衬衣,用竿子挑了下来,穿上去,扎进腰带里面。再从床底下,翻出满是灰尘的皮鞋,清理干净,套在脚上。还行,宽肩窄背,比刚入学那会儿细骨伶仃的强多了。进校门一米七不到,这要出校门了,好歹也长到了一米七五,虽说学校的伙食像猪食一样,不过就这猪食,也给这些从不缺少活力的青犊子们催了不少膘。
穿完衣服,抹把脸,刷个牙,捣拾完,俩人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什么都响的自行车,庄稼在前,老四在后,一路呼啸奔俱乐部而去。
舞会已经开始了,人还不是很多,还是老样,狼多肉少。两人找了个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眼睛盯着门口,两人精于此道,一般乘女生刚进来,还没有完全适应,那些狼们还没注意到时,邀请女生跳舞,有了第一曲,剩下的曲子就比较好办多了。
庄稼,有点无聊,开始东张西望,老四突然捣捣他,庄稼一看,哟,进来了两女生,一个齐肩发,白蝙蝠衫,喇叭长裙;一个短发,戴眼镜,一身浅色连衣裙。
"我去请那齐肩发的"庄稼不等老四应声,就站起身,朝那长发女生走去,庄稼知道,稍一犹豫,女生就要和别的狼共舞。
舞曲一响,"能请你挑一个舞吗?"庄稼伸出手,邀请那齐肩发女生,女生抬头看了看庄稼,大方地笑笑,拉住了庄稼的手,和庄稼一起进入场地中央。
哟,这女生还挺漂亮的,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适中的鼻子,一嘴整齐的白牙,涂了唇膏的嘴唇丰满湿润,在他们这所理工为主的学校,不多见,庄稼在心里嘀咕。曲子是支快三,庄稼自己虽不说多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转起来的,如果碰见那些不太会的女生,就会感到身体比较沉,胳膊比较吃力。有些让庄稼惊诧的是,这位女生跳的非常好,节奏感好,身体也很轻盈,轻轻的推拉手势,女孩立马就能有所反应,虽说是第一次跳舞,两人配合的很熟练。一曲终了,庄稼把女生转会到她的同伴处,"谢谢"庄稼对女生说,那女生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答谢。
接下来几曲,庄稼基本和那女生跳,
"你跳得真好,练舞蹈的?"
"没有,一直在练艺术体操"
"怪不得,乐感,节奏,手势把握的都那么好。听说你们练艺术体操的由于腰比较软,好像教练不许你们玩跳水,是吧"
"基本是这样,玩跳水,滞空时,由于腰肢较软,如果把握不好,入水时特别容易伤到腰。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朋友告诉我的。她是练艺术体操的,大运会还拿过不少金牌,说不定你们还一起比赛过"
"是吗,也许吧"
庄稼和女生慢慢地也话多了起来,说说笑笑就像熟人一样,
"我家庄稼,地里的庄稼这两个字"
"庄稼,挺有意思的名字,怎么起了这个名字?"
"听母亲说,生我那会,我们家下放到农村,爸爸看着外面的庄稼,随口给起了这个名字,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
"你叫什么呀,说了半天"
"叶问"
"什么?"
"叶问,绿叶的叶,问题的问"
"有意思,能讲点故事吗"
"也没什么,据说,我们老叶家,出过一个武术高手,叫叶问,爸爸为了纪念那位前辈,给我也起个名字叫叶问"
"呵呵"
"嘿嘿"俩人都笑了,
"那你一定是武林高手了,会什么拳?"
"皮拳,一个会跳舞的舞林高手",女生说完,拳头在庄稼面前比划了一下,俩人聊的很开心,尤其是庄稼,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孩配陪自己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庄家偶尔回头找了找老四,早就没了人影。
"你是哪个系的,不像学工的,像一个文科生"
"精密光学"
"几年级?"
"大四"
"哇!今年要毕业了,去哪儿实习的"
"就在本市"
《友谊地久天长》响起了,这是一个慢三。庄稼知道,这是舞会的最后一曲,庄稼和叶问伴着悠扬的曲子,又滑入了舞池。
"这是我最后的几个月大学生活"庄稼开口说到,
"再过几个月,就要和这再见了,青春,友谊,初恋,一切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发生在这里,都留在了这里。"
"相信你一定会记住这段美好纯真的时光"叶问安慰庄稼,
"谢谢!我是精密光学专业,四年级学生,我们在西安的428所实的习"庄稼笑着看着叶问,叶问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吐了吐舌头,想说点什么,
"还是谢谢你!叶问同学"庄稼说的很诚恳,这就是他的四年,他的大学,他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