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敬丘医生写的《医生打死都不会说的秘密》一文后,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当初,我公公肺癌晚期,医生建议手术,而经我们再三考虑决定,没有让老人家接受那痛苦无效的手术治疗,换句话说,不手术让公公少受了许多罪。
事情经过还得从我公公活着的时候说起。夫君的父亲是老抗美援朝志愿军人,复员回乡做了村长,他老实忠厚、为人正直、工作兢兢业业;他话语不多,许多方面都是用实际行动来体现,在他人性化的领导下,村民们很快走上了小康之路,因而深受村民们的爱戴。
随着年事已高,他逐渐退出领导班子,过上了天伦之乐的晚年生活。公公一生清贫廉洁,他入伍前没钱,后来当上了村长还是没钱。听老公说,每次一到交学费时,他父母就唉声叹气,最后父亲不得不出去借钱,这点给我家夫君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由于家里孩子多,而且是男孩子多,个个都像只小老虎一样能吃。他们家除了米和青菜不需要花钱外,其它的都需要花钱。平常公公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吸烟,为此,他家自种烟叶,当然那烟的质量是很差的。我猜想,也许吸烟能够帮助公公缓解工作和养家的心理压力。
总之,公公吸烟是很厉害的。还记得,老公给他父亲买过洋烟万宝路,他爸爸喜在眉梢,吸过后跟儿子说,洋烟太呛不好吸,因此,我们再也没有买过烟给老人家。其实,我们一家人都不希望他多吸烟,也没办法叫他不吸烟,只好由他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们得知老人家被诊断出是“肺癌晚期”,医生建议要尽快做手术,否则,没有几个月的日子活了。夫君家的哥哥姐姐们第一反应是:同意医生采取一切可行性的抢救措施,来延长他们父亲的生命,无论花多少钱。
我们知道,哥哥姐姐们因为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早已经六神无主了,他们的想法可以理解。为了手术不手术的问题,我们特意询问了公公的主治医生,了解了公公肺癌病症的轻重程度,得知,他的肺部大部分都已经纤维化了。
关键问题是,我们想知道病人接受手术后能活多久?很幸运,我们的医生朋友跟我们讲了真话,他说:“手术后,假如病人体质好,恢复得好,就能多活半年到一年;否则,只能活三个月。你们的父亲是属于后者,可能不手术会更好一些。”
最后,我们接受了医生朋友的建议,并且说服了夫君的哥哥姐姐们,决定不让公公在78岁高龄时,接受那一刀的无效治疗。我们共同的心愿都是不想让老人家临死前再受任何的痛苦,都希望他能无思想负担、轻松愉快地过好剩下的日子。我们没有把真实病情告诉本人。
为此,我们借在中国的机会,带公公去上海玩了几天,跟我们一起住宾馆,在南京路上看了看,还带他去吃了北京烤鸭。老人家一路乐呵呵的,时不时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花,他为有这么好的儿子而激动和骄傲的心情,都通过流泪表达了出来。结果,正如我们所期望的,公公快快乐乐多活了一年多。
相反,我一女友的父亲,也是“肺癌晚期”,他们接受了医生的建议,进行了手术治疗,结果,病人还是没有能多活几天。由于她父亲还不到70岁,而且身体状况一直都比较好,本来以为病人能挺过手术,没想到进了医院后,就再也没有能出去。
女朋友跟我说,她根本没有想到父亲会走得这么早,而且在死前还受了不少的罪,这让她心里非常难过。为了父亲的手术,她和姐姐两家人还有妈妈,轮流守护在父亲的病床前,搞得人人精疲力尽,最后,她妈妈和姐姐都叫苦连天,真是劳命又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