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恩师 Dr. Dawson 十多年前我在为他举办的退休欢送会上拍的照片 最近收到Dr. Dawson的夫人发给我的邮件,告知Dr. Dawson教授与世长辞了。这是一封我等了4个月的邮件,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消息。他的辞世将我的思绪带入25年前的回忆中,他的音容笑貌将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 1988年我来到美国,三天后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坐在教室了。初来乍到对美国的课堂教学一点儿都不适应,书本又重又厚,看着就吓人,教授讲课几乎没有板书,很少在黑板上写字,偶而画两下,燎草的笔迹难以辩认,一堂课下来我做不了多少笔记。出国前对英语的专业词汇及术语掌握太少,所以上课如同听天书。记得第一个星期,面对困境我在课堂上不能专心,我想念家人,想念4岁的女儿,发愁怎么读下去。。。几次上课时我的眼泪不由得成串滴在了课本上。 那个学期所学的其中一门课是“种群遗传学”,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学科。任课教授 是Dr. Dawson,他当时年近60岁,非常和蔼,讲课虽语速不快,但很多内容不在课本里。我学得颇为吃力,两周后的测验考得很糟,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几乎对这门课失去信心,不知所措。之后的一天下课时Dr. Dawson 将一叠纸递给我,说这是他的讲稿提纲复印件,以后每节课后他都会给我一份,如果他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他。我当时非常感动,这无疑对我是最大的帮助。从此学这门课我可以比较容易地掌握要领,结合课后拼命阅读,成绩自然慢慢就上来了。 上他的课印像最深的是一次考试。我至今仍记着最后那道题20分,大意是在一个孤岛上有A只狼,B只兔,还有鼠类等动植物,并给出一些它们的繁殖率,死亡率等等的客观条件和因素,要求预测20年后岛上各个种群的数量,并解释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大题我真不知从哪里入手,绞尽脑汁套用所学的公式,所学的理论,给出了数据,写出了原因,心中却根本没谱是对还是错,心想又考砸了。过后等他讲解那道题时,他对大家露出了笑容,说那道题并没有标准答案,只要用了一些公式进行推理就能得满分,主要目的是让大家发挥运用所学的知识。一席话让我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了,同时让我感到这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考试,让我喜欢这样并非死记硬背的学习思维方式了。 第一个学期结束了,我有了自信心。在以后几年的学习中也经常和他的实验室打交道。毕业后做博士后是由我的导师和Dr. Dawson 推荐的,为日后的工作打下了基础。所以Dr. Dwason 是我学业和事业上的恩师。 Dr. Dwason 五十年代曾在空军服役,六十年代获遗传学博士,七十年代曾任系主任,八十年代在学校创办了一个研究中心至今,退休后学校授予他荣誉教授的称号。他平易近人,和蔼善良,特别对中国学生学者给予很大的帮助,大家都特别尊重爱戴他。退休后他迁到外洲,自此我和他没有联系过。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年怀旧的情结常让我在心中盘点自己人生中的贵人,常想到他,想表述对他的感激。去年12月从学校网站查到一个熟人,了解到Dr. Dawson身体不好,并得到他夫人的电子邮箱地址。我在圣诞节前给他们发了邮件,送上我诚挚的感谢和节日问候。一个月后无回音,我有不祥的预感,他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我想那个邮件可千万不要成为一封迟发的信,让我心存遗憾。直到前几天,教授夫人的邮件 告知“Your kind words meant a lot to him, as they do to me”。确信教授看到我的信了,我感到一丝的欣慰,了却了我对他说声感谢的心愿。 Dr. Dawson 的 memorial service 将于5月17日举行,我虽然不能成行,但我相信他的学生们,同事们,亲朋好友们一定会隆重悼念这位好教授,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