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这是让人向往的事。在奔向与家人欢聚的旅途中,往往有了当年陶渊明先生那种“乃瞻衡宇,载兴载奔”的感觉。今年奔在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上,感觉大不一样,身在苍天之中,禁不住要呼一声,苍天啊,谁改变了联合航空公司?! 前几年,加航,大陆,国航,联航也坐了几次,没这感觉,所以想写出来,就教众多网友,看这是个案呢,还是普世价值? 言归正传。在机场取票时,一老年非裔员工很严肃地对我说,准备好了就直接去自动确认机确认机票 –- 看样子人是不需要了。我因带些私心,忙说,我不会。这老人家说,很简单的,人人都这样做。那态度,没商量。准备好后,我自觉去自动确认机,但机器欺负人,总是出错。这时,一面带微笑的中年女员工主动帮忙,我受宠若惊地积极配合,无奈,机器仍不工作。又请出另一老白,试了四台机器,总算搞定。趁此机会,我连忙对那微笑的大姐说,您看,我这腿有些长,普通座位前面顶着膝盖,迂曲着很不舒服,能不能换到普通区的第一排,稍微宽些。以往,我这一请求,每每得逞。这次,这位微笑大姐有些神秘地对我说,我现在给你换要多加钱(我孤陋寡闻,竟事先不知),你在登机前要求,就不要钱了。 自然,当我在登机口提出同一要求而被告知,需多交$150时,便再不敢提要求了。上飞机一看,头等舱后第一个普通区贴满了深蓝标志。仗着咱很认识几个英文单词,凑近一读,原来整个第一普通区全部是留给联航里程会员加(mileage plus)的,我等初级会员或非会员只能坐在后面。我作恍然大悟状,难怪那大姐的微笑有些神秘,原来更多座位被用钱显示出不同价值了。咱不懂规矩,就是一穿着鄒巴巴西服的乡巴佬,明明没钱,竟然想要城市户口,还想选高尚住宅区(后来听广播才知道,普通区第一排的位子现在叫做普通豪华座)。咱的确有些,癞蛤蟆想那个啥呢?! 这脑筋还停留在前几年的老皇历上。那时,只知有头等舱,余下的就是咱乡下人的位子。心里还有阿Q老哥来安慰一下,咱没钱做不了大爷,好在咱人多,不定哪天咱就发了,也去小姐牙床上过把瘾。现在可好,牙床是甭想了,在乡巴佬中咱又落后了,心里那个酸啊! 坐在普通二等舱,第一感觉是乘务员都不笑。不仅中裔不笑,连以往笑口常开的白裔也不笑。不仅不笑,好像也不能问问题。我看到乘务员在发饮料,想知道是吃饭时喝的,还是平时喝的,就向一中裔美女乘务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是零食饮料还是正餐饮料。美女用很无奈的眼光看着我,加重语气说,你要喝什么饮料?最开始我有些拎勿清,梗在心里。后来一想,确实是自己拎勿清,人家把热情贡献给了头等舱,附带也笑给了普通一等舱。人都会疲劳的,到了尾巴上,你还想怎样?自己如此拎勿清,以往还有博爱,平等等说法的约束,没被点破;现在,人家也经过了破产重组,自然要精打细算;更何况,咱不是坐在尾巴上嘛。看来,咱这二等乡巴佬当得不冤枉。 以往坐包括联航的各家飞机时,提供的餐饮是很饱的,咱中央之民历来有节省和占便宜的传统,不少人当年也很配合,不仅把吃不完的餐饮当高尚食品带回家,还顺带把优良的金属餐具装进包里。直到去年,咱坐大陆航空的时候,尽管金属餐具是早没了,但还在向朋友介绍,飞机上服务是差了,但饭还管够。这次咱成了二等普通机民以后又发现,你要是不问,连餐巾纸都不给。牛奶只给了一次,还是咱反应快,先开口了,除咱之外,其他人一次都没得到(写到此,咱有了些安慰,毕竟在二等普通机民中,咱有些领先哦)。更有意思的是,鸡肉,牛肉餐的选择也没了。最开始,一老白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不笑地说,对不起,没有牛肉的了。其它时候,就直接地,不声不响地把鸡肉餐放在每一人座前。 吃罢正餐,在肚子还在呼唤中,咱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餐盘,无意识地,用食指和拇指拈起散在杯具旁的一片面包屑,放进嘴里,心里想到,这普通二区还有很大空间可利用,咱得一心一意于挣钱上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不定哪天咱还会成为普通三等机民呢。 公元二零一三年一月三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