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老阿妈——屠龙彩云之南(一)
·小 樵·
在景洪旅游时,为了照张傣族老阿妈的肖像还得先买她一条手链。没过几天到了景 满村,没等义诊摊子摆好就已经来了一群,个个傣族,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以老阿妈 居多,随便照。傣族人姓氏非常特殊,照身份证上看,所有男的都姓岩,发音是 “隘”,女的则一律都姓“玉”。虽然见得多了就不再觉得怪,可我到现在还是怀 疑这“岩”与“玉”是否纯粹是为人口普查按汉人文化给人家瞎按的,其实根本就 不是什么姓氏,更可能是对男女的区别称呼,好像先生与女士。
要讲的这位老阿妈的名字是玉蛟(当然所有的病人都不是真名),84岁,老树根一 般的脸,头上裹着白巾,身着无领圆开口上衣,典型的傣族老太,耳不聋眼不花的 自己走来看病。费了好大劲儿,外加上周围一群村里乡亲瞎帮忙,傣话加杂着零星 汉话,还是没弄明白这位老阿妈到底有哪儿不舒服,但一做体检,把我吓了一跳。 血压235/125,高出正常一倍多,而且颈动脉和左心室都有杂音,明摆着的正宗高血 压危像。这种情况要是在美国见到应该立刻收住ICU,动脉插管密切检测血压,然后 静脉点滴降压药。
瞧着我突然之间着起急来,村医和老阿妈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起满脸慈祥的 冲着我微笑,好像需要照顾的反而是我。我再顾不上照相,一边心急火燎的想赶紧 做点什么处理这位危重病人,一边却意识到有点干着急使不上劲。四面瞧瞧,村医 所一共两张床,一张躺着喝醉了的乡长在哪儿大动静的呕着折腾,另一张上有娘儿 俩,孩子在高烧输液,躺都没地方躺。我扯过把椅子坐在老阿妈身旁,捡手里头最 强的降压药瞧着她吞下,只怕她会马上晕倒在眼前。
吃了药,老阿妈却不肯再待,急着要回家做午饭。
我一把按住老阿妈肩膀不让她起来,自己却站了起来。满院子上百的人就我一人着 急,倒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叫救护车?瞎掰,在这山村旮旯里头弄辆牛车还差 不多,即便有车该往哪送?可就给几片口服药打发走人,老阿妈要是发生中风怎么 办?中风,脑水肿,肾衰竭都是恶性高血压的可能并发症。虽然这儿倒肯定不会有 什么不良行医诉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心难安。
组织我们这次义诊的头儿BOB此时是在几十里以外另一个村里,没辙给他打电话请教 该怎么办。BOB一听我急笑了起来,提醒说,知道吗?要是你今天不到他们村来,那 老阿妈大概连她血压多少都不知道。
我这才算反应过闷儿来。确实,这种条件下,慢说心电图超声心动脑CT,连个既往 病史都没法问全。老阿妈血压高到这程度难说已经多长时间。
我只好嘱咐老阿妈下午一定回来再测血压。
在景满村待了三天,逐步的把老阿妈的血压降下来稳定住,还留给她足够一个月的 药,嘱咐她一定叫她儿子带她按期检查血压,可最后到走也没见着她儿子是哪个。
如今回来已经快一月,不知道老阿妈现在血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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