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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熊的博客  
一次从泳池中出来身上冒着热气水从身上淌下来同学戏称看像不像从水中上来只白熊?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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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名字都叫知青(1),曾健君:终生难忘的“大烟炮”
   

这里转载一篇北京知青曾建君写的  终生难忘的大烟炮 。文中所述,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北大荒的冬天,严寒中落下的雪冻成象粉末一样的白面,被狂风卷起,纷纷扬扬,象烟炮冲天而起,搅得天地混沌,日月无光。在大烟炮天气里,知青的脸冻得象猪大油一样惨白的团块.,看到这里,使我想起,我们当年去山西插队,扒运煤的火车回北京,搞得一脸漆黑,同样是天寒地冻,同样是远离家乡,若不是响应.号召,到广阔天地去.,怎么会搞得这般光景?这一白一黑,让我感到震撼,要不是我们的名字都叫知青,怎么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共鸣?今天,我们一起歌唱,感念人生,感念地,我们感念乡亲父老,情系青山,心连乡土。有过知青经历的网友,谈谈你的感受好吗?

 

终生难忘的大烟炮

选自曾健君"北疆屯田散记"

 

中国北方的暴风雪,在内蒙叫"白毛风,在北大荒叫"大烟炮"

 

凡是冬天到过北大荒的人,都多少领略过"大烟炮'的淫威,从深秋到隆冬,气温降到零下三四十度,严寒中落下的雪冻成象粉末一样的白面,被狂风卷起,纷纷扬扬,象烟炮冲天而起,搅得天地混沌,日月无光。

 

这种风吹雪乍打到脸上,象小刀割,象锥子扎,随后皮肉很快就发白变硬,失去知觉,冻伤溃烂。到北大荒的第一个大年初一,我们几个女生去11队家属区给老职工拜年,半路上就碰上了"大烟炮"。我们满以为戴上毛茸茸的狗皮帽子,就可以抗御一切了,仍然迎着风前进。也就是二十分钟的功夫,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的脸蛋上出现了象猪大油一样惨白的团块,我脸上疼得象猫咬,问她们,她们却麻木不仁。走到村口,敲开了第一家门,脚还没迈进门里,"拜年"两字还没出口,就被瞪起眼睛的男女主人一把给搡了出来,拖到干净雪地里,用雪团紧紧地扪上脸,可劲儿地揉搓,直揉到脸皮发烧,泪水横流,女主人又给每人脸上抹上了獾油,这才放我们进了门。她说,玄哪,要是没把脸揉软就进屋,一见热气,整个脸就会发黑烂掉,有人冻掉鼻子耳朵手指头,就是这么整的。

 

第二天,她们的脸都肿得象青紫色的烂茄子,黄水从汗毛孔里不断渗出,痛得泪水在眼框里打转,无缘享受节日的美餐。我是最幸运的一个,脸上只有拇指肚大的一块冻伤,吃喝不误,而且只要歪着带上一个口罩,出门就足以遮丑了。是眼镜救了我,因为怕被风刮掉,赶路时我一直用手套护着它。可是,"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大烟炮"在拜年那天没能在我脸上留下永不褪色的黑记,却趁了另一个机会,给我的身心打上了终身难忘的烙印。

 

那是69年隆冬的一个下午,我在场部办完事,正好拦上了一辆拉豆秸准备回队的胶轮拖拉机。雪厚路滑,拖拉机跑不快,坐车和走路都差不多。不是我偷懒,二十里地都不肯走,实在是路上雪大,又刮风,而且我没打绑腿,如果步行回队,鞋裤全得浸湿冻透。见驾驶楼里已经坐着俩人了,我绕到车后,爬上了两人多高的豆秸推,手刨脚蹬地弄出一个正好容身的""。路上得走两三个小时,这个避风保暖的"安乐窝"足可以陪我到家了。

 

车子出了场部大街,在无垠的雪原上轰鸣爬行,我躲在豆秸堆上的""里,欣赏着北国风光。北风象一个高明的雕塑家,得心应手地用雪塑造着地球:把路边一些高岗上的积雪吹走,剥出一小片一小片黝黑的土地,再把搬走的雪,堆在草垛,灌木和地里大小障碍物的背面,捏成一条条高矮长短不一,形状千姿百态的雪垄,象千百头白毛怪兽,默默地蹲在高岗之间的平原上,我看得兴起,不由得高声念起"山舞银蛇,原驰腊象"的名句来。

 

不料还没拐过福兴大道,那风头就有点不善了。只见露着黑土的大田里先是掀起一缕缕白色的涓涓细流,不一时,汇成了一股股横冲直撞的急流,我急忙往"安乐窝"里缩了缩,检查了一下全身的"装备":棉大衣里包着棉袄棉裤,棉袄棉裤里裹着毛衣毛裤,毛衣毛裤里套着线衣线裤,能穿的都穿上了,也顶得上个老羊皮袄了吧(据说那玩意儿是唯一能抵挡"大烟炮"的铠甲)。我透过豆秸缝,看到田野上那白色的急流已腾空而起,象一群群奔腾的战马,搅起了团团烟尘。烟尘掠过路旁的高架电话线,裹着尖利的呼哨声滚滚扑来,"大烟炮"果真来了!白毛风长驱直入,一下子就打透了我身上的层层屏障,钻进皮肉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想起春节冻脸的惨痛遭遇,赶紧用手套把脸蒙上,扎进豆秸堆里。不一会儿,我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上下牙磕磕碰碰的声音,全身都打起哆嗦,我拼命地缩成一团,还是敌不住四处乱钻的风,用铁嘴钢牙啃嚼着我的骨头。怎么办哪,活动活动就暖和了。我开始躺着挥臂蹬腿,象"原地跑步"似的,把好好一个"安乐窝"蹬得稀烂,一束束豆秸随风乱舞。动一动身上是好过多了,就是长不了,刚出了点汗,只要一停下来歇口气,就更是雪上加霜。这样忙活了有一个多钟头,我精疲力竭,终于放弃了这"无用功",重新闭上眼缩成一团,还是"忍为本"吧。我一动不动地熬着挺着,倒好象手脚和骨头都不那么疼了,轰鸣的车声和嘶叫的风声也渐渐地远我而去……

 

大概是车子轧到了道沟里,我被狠狠地颠醒了,猛然想到老职工常说起的故事:"车上冻死的人多半是带着笑脸走的,因为已经冻得不知道哪儿疼了"。这用生命换来的哲言驱使我振作起来,又重新"起跑"。天色灰暗下来,不知是太阳已落山了,还是"大烟炮"搅的。透过弥弥茫茫的雪幕,我依稀看到远处有几个特别巨大的"腊象",待"腊象"慢慢地移近了,我心中一阵狂喜:是四队场院上的谷垛呀!要是能在这儿停车,下去进场院小屋烤烤火再走多好!可是,风那么大,怎么能叫前面驾驶楼里的人停车呢?我搂起一抱豆秸,爬到最前面,想使劲抛到驾驶楼后面的小窗口上。可是没容我出手,天空中就象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把豆秸夺走了,试了几次全是白搭,风太大了。想咬牙往下跳吧,手脚都是麻酥酥的,在行进的车上,从四五米高的豆秸垛顶上跳下去,摔坏了没人知道就更糟了。我万般无奈,眼睁睁地看着"腊象"们挨着个儿从路边隐退,默默地躲进了昏暗的雪幕后面。身上的一点热气都给吹跑了,赶紧躺下来起跑,"跑步"的姿势早就走了样,不如说是挣扎更准确一点。路漫漫,雪漫漫,车更慢,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司机的山东口音在喊我下车,他在下面接着我。我小心地挪动着僵硬的腿,一寸一寸地从豆秸上"出溜"下来,高一脚低一脚地的蹭进了宿舍,恨不能一头扎进那烧得通红的火炉子里去。人们都吃晚饭去了,我脱衣察看,脸上手脚都没有冻伤,就哆嗦着上炕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又风声大作,我象坐在一片云彩上,在天上飘呀飘,眼底净是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突然一阵狂风卷过,云彩翻了一个个,我的身子坠向万丈深渊,拼命地喊了一声:"救命啊",一睁眼,竟看见了黑糊糊的房梁顶棚和一圈人脸。我是在宿舍里呀,这风声怎么那么大呀,定睛一看,我认出来了,那个短头发的脸是晓红,扎刷子的是淑华……。可是,那长脸的男人是谁呀,他到我们女生宿舍来干吗?我张嘴刚想说话,舌头和口腔痛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是咬牙问了一句:"你们干吗围着我呀?"奇怪,怎么干张嘴叫不出声呢,我不是做梦吧,怎么人们脸上的眼睛嘴巴们一阵乱动,就是没人搭我的茬呢?我又使劲追问了一句:"你们干吗不说话呀?"这回更怪了,不但没人吭声,连那些脸上的眼睛嘴巴都不会动了,我扭过头来想寻找风声的来源,头象灌了铅似的痛,我用手抱住头,突然想起,那个男人不是向队长吗。晓红就站他旁边。她愣了一会儿,弯下腰来,头凑到我枕边。好象从遥远的山谷里传来了隐隐的回声,我极力从风声中捕捉着那飘忽不定的字眼儿:

"发烧……大夫……"她又扶起我的头,用手指指窗外,窗外阳光灿烂,把雪地照得刺眼,有十几个男生,头上戴着皮帽,腰里捆着草绳,腿上打着绑腿,围在一付担架边不停地跺脚蹦高儿。我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老向,这回我听真切了,他在说:"送你上场部去看医生!"我惊叫起来:"你讲话怎么跟蚊子叫似的?"这时我的大脑好象才开始解冻:不是他们在演哑剧,是我病了,我听不见说话了!我得去看病!突然,那可怕的"大烟炮",和那玩命似的"跑步"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一股寒流袭来,心头忍不住一哆嗦。我下意识地收了收腿,腿象软麻袋一样提不起来。要是冰天雪地里躺在担架上三个钟头不动窝,不活活冻死才怪呢。我紧紧抱着温暖的被头,摇着头,拼着全身力量喊:"不去,就在这儿待着!”嘴唇上一阵刺痛,有一股暖流涌出,我把咸咸的血舔进嘴里去。虽然还听不出自己在喊什么,但从老向惊诧的脸上看,我的声音有足够的震慑力,就连窗外的几个脑袋也都转过来朝里看了。

 

下面的事,都是后来室友们告诉我的。我睡到了夜里,突然从炕上爬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又放声高歌,一摸头上滚烫。他们推也推不醒,叫也叫不应,半天只听懂了一句,是电影"五彩路"里的插曲:"飞呀,飞呀,飞呀,飞呀,飞过了一座又一座大雪山哪……”。卫生员回家探亲去了,连体温表和阿斯匹林也找不到,晓红和"小上海"翻出了家中寄来的红糖和大米,笠璋和大莹顶风冒雪从食堂拿了块冻姜,那么烫的姜糖水和米汤,端到我嘴边,我竟然大口吞下(我这才知道嘴痛是烫坏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大家决定把我移到炕头上,把所有的大衣堆在我身上,按中国的老法子:""""来。可是,""到第二天下午,还是不见退烧,看来非去找大夫不可了。可是,一天一夜的"大烟炮",早用没膝的大雪,把通向场部的路封得死死的,除非有推土机开路,什么车也过不来,老向这才决定让人抬着我趟雪去医院。

 

第三天,四队的卫生员趟雪三小时,赶到了我床前,打了退烧针,又留下了一包磺铵。临走时她对着我耳朵喊:"路通了就上场部医院,开个证明,家去看耳朵啊"。我苦笑了一下,没吱声:家,我在北京还有个家吗?爸爸妈妈都在被审查,妈妈连家都不准回,靠妹妹每天去送饭给她吃,难道还叫妹妹再陪我上医院吗(我没有户口,得冒名顶替去看病)?我决计瞒着他们,听天由命算了。我那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就没有想想,要是真这么聋一辈子,该怎么办?幸运的是,看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无声电影"后,"耳旁风"逐渐减弱了,我终于又听到了院子里老牛哞哞的叫声,但是,食堂里的马蹄表,从此就永远与我沉默相对,春眠之后不再"处处闻啼鸟",连夏雨秋雨也变得"润物细无声"了,唯有那隆冬"大烟炮"的呼啸声,还常常在耳边时隐时现。四年之后,北京同仁医院的大夫告诉我,那"耳旁风"是耳鸣,并说我的运气真好,剩余听力还有正常人的一半,满可以应付日常生活了。近三十年后的今天,靠了高技术的助听器,我不但重新听到了钟声鸟语,雨打虫鸣,还在黄河合唱团里当上了一名"南郭女士",这些都是后话了。

 

翌年春,一位回北京探亲的室友,带来了妈妈给我的一件长羊皮大衣,一件能抵挡"大烟炮"的最佳武器。可是她没说,妈妈是否知道了北大荒那狰狞可怖的"大烟炮",是否知道了那"大烟炮"在我耳朵里和心灵上留下的终生创伤。

 

 

 

 

 

 

 

 

 

 大烟炮是选自三色土---留美知青的故事一书中我的北疆屯田散记 这本书包括30多个知青作者的几十篇文章,是休斯顿知青联谊会2001年委托上海文汇出版社出版的,休斯顿知青联谊会网页: http://ca1968.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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