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斯諾登快入黨
吾 丁
我有一個夢。一個中國夢。
最近這幾天,心裡頗不寧靜。打屁眼兒里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斯諾登啊,快點加入中國共產黨吧也麼哥!
您說了,吾丁你他娘的又犯了哪門子神經病!別忙,等我喘口氣,把話細說從頭。
——奶奶,您,聽,我,說!
大家的評價我都同意,斯同學是一個充滿了正義感和責任感的人。用我們天津衛土話說,那就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了慫人壓不住火的壯士。把稜鏡項目的內幕這麼一泄,比A片裡泄的鏡頭精彩一百倍,引得眾人一片驚呼。畢竟A片大家常看,而國家機密不常有,再加上,絕大多數人都有某種窺陰癖,看到自己平時絕對想看而看不到的秘密,比吃了豬肉大蔥餡兒餅還過癮。
其實,除了正義感和責任感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技術。斯同學是個超級電腦高手,搞點機密那是手到擒來,雕蟲小技而已。這是革命成功的關鍵。我就不行。比如我也想給大家泄點,可惜我不懂,怎麼弄?上哪兒弄?統統不知道,所以我想當壯士,也當不成。
斯同學如果加入了我黨,進入了機要部門,那可就不得了了。您想想看,我黨的資料庫里,超級機密有多少啊。那都是我連做夢都想知道的秘密啊。隨便挑出一個話題都是超級爆炸性的。比如說,立軍同學和開來同學和那個英國同學到底怎麼個關係,有什麼內幕?美國炸中國大使館有什麼內幕;8的平方到底還有多少沒解開的秘密;林大元帥到底是怎麼死的?反右到底是怎麼弄的?主席跟玉鳳在專列車裡嘿呦的時候到底用的是老漢推車呢還是山羊對樹;江東六十四屯到底是怎麼送給俄國人的?……
這些內幕,原來都在鐵幕後頭藏着,現在估計已經快爛了,再不及時揭露,真相將永遠失去,所以我們急切地盼望着斯諾登同學快快前來揭露內幕。
詩曰:
春雷一聲震天響
斯諾同學入了黨
領導農友鬧革命
最後一句還在想
古人云,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這不,今天有消息說斯諾登同學已經離開香港取道莫斯科準備前往古巴,然後經由古巴輾轉委內瑞拉奔最後的目的地,好像是厄瓜多爾。看到這個消息,我感覺好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讓我感到絕望:這麼好的一個知道內幕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過,看了看這個逃亡路線,我又替斯諾同學的未來深切地擔憂起來。很顯然,首先,香港呆不住了,外?那不是明擺着麼,中國政府不敢收留唄。同理,莫斯科也不敢收留;同理,古巴也不敢收留;同理,委內瑞拉也不敢收留;
我想起了這麼個故事。
說小王是個開鎖天才,任何樣式的鎖,在他手裡沒有打不開的。終於,因為溜門兒撬鎖被判了3年。出獄後下定決心重新做人,再也不開別人的鎖了。突然有一天,鄰居找上門來,說鑰匙找不到了,而且有急事一定要把鎖弄開,否則就要出人命。小王不為所動。無奈對方哭天搶地懇切相求,最終打動了小王,立下文書,打開了鄰居的鎖。
事情的結局是,過了幾天,這個鄰居和附近的另外幾家鄰居,都悄悄地搬走了。
這就是別人不敢收留斯諾同學的心理基礎——您這麼聰明,又有高超的手段,什麼鎖您都會開;碰巧俺們這兒的鐵鎖後邊又有一大堆黑幕,都是吾丁之流的狗漢奸們伸長了脖子想知道的醜事,我收留了您,不等於給自己找不自在麼。我們這邊的醜事,您隨便抖摟一個出來,別說稜鏡不算什麼,就算您拿出萬花筒來,也是小巫見大巫啊。您說說看,誰敢收留他。
所以,我的中國夢也註定是一個中國夢話啊!
斯諾登同學泄密的所謂稜鏡項目到底是個啥東西呢。據我所知,這就是美國國家安全局牽頭,與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新西蘭的情報機構聯合操縱的全球間諜網絡。換句話說,就是當今主流白人國家聯合起來的一個旨在保持這個同盟領先地位的一個巨大的情報網。這個項目,每小時可以就某些關鍵詞掃描數以百萬計的電話、電子郵件和傳真。這些情報被運用於經濟間諜戰,另外,它還被運用於監督那些違反美國的《反海外腐敗法》的公司,從這個角度說,這個項目也是一個監督機構,暗中監督和發現某些運用骯髒手段來進行經濟活動的人和公司和國家。所以這個項目一經被泄漏,某些國家一方面幸災樂禍,看美國的笑話;另一方面也是出了一口惡氣:自己的劣行,至少在短時間內,可以不被監視啦!
國家機密,任何一個國家都有。但是我仍然堅持,民主國家的國家機密和獨裁國家,是不一樣的。近來流行一種中國式思維,我們不妨稱它為“到處一樣論”,其主旨就是“哪裡都一樣”,你說中國有壞事兒,她告訴你美國也有;你說美國有的好事兒,她說中國也存在,所以在他們眼裡,到處都一樣。
對這個“到處一樣論”,我們來簡單地分析一下子。
我們不能否認,人類社會的基本構成因素是“人”,而“人”具有許多的共性,共性是大部分。比如,無論什麼黨派什麼國家什麼政治理念的人,都承認吃飽了不餓,聽到讚揚都會開心,腦袋上挨一棍子都會感覺到疼痛並想罵娘,站在48樓樓頂往下看都會有尿意——很慚愧,我這個自由主義派的信徒,尿量可能還要多一些;等等,但是,我認為,不同的政治理念所帶來的區別,不在這些共性之中,而在那些共性之外的相異之中。
比如我們當年高考,我總分520分而昂首闊步進了北大;你跟我同班,卻總分考了470分而垂頭喪氣地進了湘潭師範學院(湖南省屬本科)。我跟你有470分的共性,但是,470分以上的50分,才是決定你我生死的決定性因素。
說到這裡,我再舉一個例子來諷刺一下中國人的思維。比如,張志新事件也有許多黑幕,我相信張志新是一個可愛可敬的義士,我對她本人充滿了同情和敬仰,對那些迫害他的人滿腔蔑視和痛恨。可是我看到幾個中國人說,張志新沒啥了不起,她生活作風有問題,言下之意是說她在監獄裡受到的非人的虐待屬於咎由自取。
對這樣的中國人,我想這樣解釋一下:從你們毛主席在延安活動時開始,你們黨的高級幹部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有搞破鞋的習慣,他們都有生活作風問題,在你們黨的生活中,這算不得一回事兒,至少不是一個必然的罪行。但是,反黨反毛主席卻是一個必然的不可饒恕的罪行,他們肯定會把你抓起來,然後再拿“生活作風問題”來當作一個藉口。這麼說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再給你打個比方:比如,你媽肯定也有生活作風問題,但是只要她跟領導同心同德,一不反黨二不反政府,脫了褲子喊哎喲,提上褲子喊萬歲,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你可以回家告訴她,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堅定不移地,一如既往地,把破鞋搞下去。但是,如果她除了搞破鞋以外還反黨反政府,那很抱歉,她就要被抓進去嘗一嘗大小便失禁的滋味,但是我黨對外還要宣稱:她是個生活作風有問題的人。——就像你們說張志新那樣。
最近我看到的一個材料說在當年那個監獄裡,跟張志新一樣,受盡了非人的磨難和虐待,最後被割斷咽喉然後槍斃的,張志新只是第41個而已。類似的事情太多,我已經不震驚了,但是我很想知道這個黑幕的詳情以滿足一下我的偷窺癖,本來想等斯諾登同學來幫我揭開,現在看來,很遺憾,我這個中國夢也註定要落空——這小子跑了。
嗚呼,我的中國夢!你何時才能美夢成真!
日本的左傾電視台,也把斯諾登同學的泄密事件播放了一個專輯,不過他們沒有關注稜鏡事件,而是側重於說美國政府經常收集別國的情報,然後說很多情報不準確,導致了美國政府的很多決策失誤等等,他舉胡森的例子,說美國政府到最後也沒找到胡森開發化學武器的證據,但是還把胡森揍了一頓,最後把他吊死了事,言下之意好像老胡死得還挺冤枉似的。民主國家裡的左傾媒體,包括那些左傾人士,一般都是這個腔調,好像獨裁者還蠻可愛,可以跟他講講道理,用愛心感動他一下,就可以讓他放下屠刀成了佛。包括金大中,卡特,還有那個令人作嘔的韓素音,這些人的根本問題就在於智商太低,根本就對獨裁者的性格缺乏起碼的理解。金大中和卡特,一門心思對金將軍以仁相待,結果怎麼樣,你陽光政策,仁至義盡,人家在那裡一門心思地造原子彈,哪天就他娘望你這傻逼頭上砍去。韓素音更離譜,對咱周總理的風度痴迷的五迷三道,說“周哪怕叫我死,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死!”,乖乖。還好咱們總理仁慈寬容,要不韓素音早就英年早逝了。
回過來接着說胡森。要我看,91年的沙漠盾牌行動,就是老布什優柔寡斷,打到了科威特邊境就莫名奇妙地鳴金收了兵,我一直在琢磨這老布什是不是當年在北京當大使的時候豆汁喝多了把腦子喝迷糊了,才作了這麼個稀里糊塗的決定,讓命懸一線的胡森死裡逃生,不然的話,91年就可以把中東一舉平定下來,哪裡還有以後的麻煩。對獨裁者,怎麼懲罰都不過分,情報失誤,判斷失誤,都不在話下。獨裁者先驗性的就是壞東西,應該被無條件地消滅掉,無需任何證據。——他們塗炭國民的時候,何時向任何人提供過證據!
日本的左傾媒體,也常常搞點小動作,當然,在言論自由的國家,這些言論都是可以正常發表的,包括電視台的專題節目。但是他騙不了我,我看了這樣的電視專題片,也只是輕輕地笑一聲,罵一聲傻逼罷了。
事實很清楚,美國仍然是一個偉大的國家。證據何在?在新華社的社論《美國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惡棍》。你知道,新華社的話,一般都是反着說的,所以這個社論的真正意思是《美國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好人》。新華社誇人或者罵人都是比較委婉的,這個題目就算誇獎了。
好吧,我們說點正經的。那些因為斯諾登泄密而歡欣鼓舞的中國人,完全可以不必自作多情。你們的政府對這事兒並不敢過分欣喜。道理太簡單了:老美收集情報的能力那麼強大,你們黨那點兒爛事兒,豈能逃過老美的魔爪?所以這是個雙刃劍,這邊也有害怕的地方。老美已經被斯諾登擺了一道,坦率地講,光着腳的還怕你穿鞋的麼?
真正令我嘆息的,還是英俊小生斯諾登同學。顯然,這個同學缺的不是智商,他缺乏的是人生的經驗。年紀輕輕,被一股莫名奇妙的激情所驅使,一時衝動釀下大錯,毀了自己的一生。誰也不敢收留他,還要躲着他,就像那個會開鎖的小王一樣。起事時像個壯士,逃跑時像個義士,到最後結局,很可能是個烈士。
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夠投靠我黨,也順便把我的中國夢實現一把,看起來,我本有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他這一跑,也把我的中國夢變成了一個美麗的肥皂泡。
別了,斯諾登。
願君多保重。
2013/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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