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圈子比较推崇的是亨廷顿的文化冲突理论,现在很多人又对托克维尔很感兴趣。
但无论亨廷顿和托克维尔都没有解释伊斯兰文明或以俄国帝国为代表的俄罗斯文明的崛起。 所以,他们的理论可以算是唯相的理论。
也许我孤陋寡闻,我觉得试图做更深刻揭示的是历史动力学(不是历史决定论)。 从文明角度,罗马帝国晚期日耳曼文明的崛起,公元7史记伊斯兰文明的崛起,公元前罗马国家的崛起都是历史的奇迹,三千年前西周的崛起,都对随后社会发展有极其深刻的影响。历史动力论的创始人Peter Turchin据说是在生态/环境方面被印证最多的研究者之一。他发表超过100篇论文,出版五本书。
在最近的研究中,他和合作者研究了历史上几个时期的经验数据。 如果说,别的学者有所批评,大概也集中在他们模型结果和历史数据是否拟合的问题,在于他的理论是否不能说明历史上人口压力和战争缺少正相关的特别例子。
很显然,一旦进入定量的环境,亨廷顿和托克维尔就无能为力了。
从根本讲,文明崛起需要有一种凝聚力。 历史动力学借用了阿拉伯词Asybiya。Asybiya是一种文化的内在凝聚力(和其他)当然也可以随着某种条件增加而减少。影响Asybia的因素有人口压力和经济因素,也和文明冲突中双方所获关系甚大。成功的崛起增强了Asybiya,增加文明或帝国内部的合作和团结,反过来也是成立的。Asybia也可能呈现周期性的变化,在上升阶段,可以看成民族或国家的复兴,反过来可以看出民族或国家的衰落。当国家社会冲突,具有较高Asybiya的群体通常比Asybiya较低的群体占优势。
因为Peter Turchin出生在莫斯科,他很关心的是俄国。俄国是否会重兴,他不知道,只有俄国南部俄罗斯人和伊斯兰教混战的边疆地区的变迁可以看出某种指标。
从历史动力论的角度,也许,美国的前景也有点不那么肯定。为什么呢? 美国面临很大内部问题,不仅预算,而且文化。过去二百年,美国融合了来到美国大部分移民,唯一不太成功的是印第安人和非裔。但现在西裔已经成为美国第一大少数民族,很多地区已经双语化。这对美国的Asybia将有多少大影响呢, 设也不知道。
在研究前工业化国家,食品生产,人口影响到社会和国家之间的战争。 在后工业化社会,经济又将如何影响社会的演变呢? 历史上,非战争状态,多少国家人口是正增长的,只有很少几个国家或社会实行过又计划的人口控制。 也许,英国黑死病后人口不增生产增加为工业化社会创造了唯一条件,而现在西方不少国家人口又开始递减。 这又如何纳入历史动力学的框架呢?
总之,不管别人如何想,我觉得历史动力学很有点意思。试图把马尔萨斯人口论和社会阶级冲突论捏在一起。当然,我又是也承认影响人类社会的因素太多,有时有解,有时无解。
拿我最近讨论中国内部“胡患”问题。在一定条件下,胡汉是能共存的,但长不过百年。那么是否,当人口密度达到某种极限,共存的条件就不再存在,人口压力表现为政治冲突,政治冲突表现为内战,内战表现为杀戳和地狱,这还需要大量研究。 如果人口不是绝对因素,又有哪些条件影响胡汉共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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