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美國的種族主義:一個癌症 (譯文2)
椰子
----. 我們很多人都看到颶風卡特娜摧毀了New Orleans。它 暴露出的是種族與階級的深深的鴻溝,富有的居民有離開城市的交通工具,而脆弱的城內窮人則只能留下面對風暴。幾千居民,大多數是非裔美國人,數日困在城中一籌莫展。當死亡人數的統計數字一天大於一天時,明擺着,如果沒有對社會排斥、政治上的邊緣化、不斷進行中的種族主義的理解,一個人不可能理解在那個城市發生的事情。在一個電視轉播的集資活動上搖滾歌星Kanye West發泄道:“George Bush不在乎黑人!”同樣,許多美國人開始問一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怎麼可以使幾千人在這樣令人絕望的城市廢墟受困這麼多天。然而,事實是,我們令這裡的城市貧民生活於窮困交加的窘境絕境中許多年了。
----. 今天,有近7百萬的人要麼在監獄中服刑,要麼被關押,要麼等着被審判,或者在服緩刑或在假釋期間。幾乎有六百萬美國人一生中有些時間是在監獄裡或者是被銬起來過;這個比例相當於是37個美國人中有一個是這樣的情況。的確美國的監禁率是世界上最高的。在犯罪與公正系統內(應譯為“刑事於司法系統”更妥當)有着嚴重的種族不平等。非裔美國人被監禁的幾率是白人的八倍。在出生於60年代晚期而沒有高中文憑的黑人中,有60%的人在達到35歲時有入獄記錄。社會學家和犯罪學家已經展示出,司法公正體系中存在種族不平等,這個發現是通過檢驗種族排斥導致了大量非裔和拉丁裔美國人集中在城中貧民區而得到的,在城中貧民區的人只有很少機會或沒有機會得到生存或經濟提升的機會。
基於這些事實,這些也只是輕擦過問題表面的事實,我們還能很自信地說今天種族不再起作用了麼?這種邏輯在考慮別的類型的問題時能被接受嗎?考慮這樣的例子,癌症。如果有一群公民突然宣布說癌症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了。“許多年前我們就解決了癌症,”他們可能這麼說。我們聽到這樣一個勇敢的宣言我們要看看事實,看看事實就會陷入一邊倒的對這個聲明的爭論。我們會指出一千萬美國人有過癌症史,也有一百萬美國人今年會成為癌症患者。我們可以識別出癌症的症狀,他們表現在發燒、無力、疼痛、酸痛、出血、腫塊、等等。我們會諮詢醫生和疾病生態學家,他們記錄了一個又一個不正常的細胞生長和腫瘤發展的病例。一句話,我們會拒絕接受“癌症在很久前就治癒了”的說法,只需要指出我們日常生活中有太多的癌症的影響、信號和症狀。
同樣的邏輯也適用於社會的疾病。在上面我們列出了種族主義的一些症狀,證明種族的確是日常生活的一個基本部分。種族滲透在我們生活中的所有方面----我們的歷史,我們的集體回憶,我們的學校,我們的工作,我們的街道。它規範着我們的醫院、我們的監獄、我們的政治權力的堡壘的內部運作,規範着我們的經濟的運作。我們見證了種族對我們的藝術、娛樂、教堂、穆斯林清真寺、猶太教堂的影響。我們的親密關係-----我們和家庭、朋友、愛人、領袖、榜樣、英雄、敵人、老師、房東、和工作上的上司的關係----也受到種族關係的影響。種族還對我們怎樣理解我們自己有基本的影響;它影響着我們的內在的思想,而且還的確影響着我們作為人的身份認同感。生活在美國-----還有,的確,生活在全球----都是一種飽和着種族的現實的生活。
這種種族的現實,像很多別的社會現實一樣,也在靈巧地變化着形式。不像癌症,與100年前看起來是同樣,我們這一代的種族主義和我們父母所經歷的種族主義看起來是不同了,而且,和父母的父母那一代經歷的種族主義看起來又不一樣了。種族主義是隨機應變的,不斷變化的。21世紀的因種族而令人受恥辱、受排斥、受壓抑,以及關於種族和諧和多元文化的聯合的承諾----並不類似於20世紀的情況。儘管種族暴力仍然出現在今天的美國,今天的受害者比前幾代要少。而儘管很多高中、大學、住宅區、工作場所、老人院、鄉間俱樂部、飯店、公園還是保持着以種族為準繩的隔離,這種種族的隔離不再是由法律來執行的。
今天的種族主義不是總是那麼明顯的。對於觀察者和分析者來說,會有些滑溜溜而難以捉摸。像隱性腫瘤,21世紀的種族這樣偽裝了自己,用別的名字稱呼着自己,在貌似“種族中立”的法律、政策、實踐和語言下隱藏起來。但是它還是跟着我們,影響我們的關係、我們的機構和制度、我們的世界。它不會因為我們看不見它就簡簡單單地退卻開去。一個腫瘤會毀壞一個肌體,不論帶着腫瘤的人是否認識到它的存在。
翻譯自:Matthew Desmond and Mustafa Emirbayer. 2010. Racial Domination, Racial Progress: The Sociology of Race in America. New York: McGraw Hill. Pg. 1-6.
2014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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