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华润集团的董事长宋林出事了,被中纪委查,并被中央组织部免去职务。网络上这是传得沸沸洋洋。
但是华润集团是什么样的公司?在众人眼里是国企。其实这个公司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就存在了,是共产党在一九三八年在香港成立的,以充实党的经济来源,当时叫“联和行”,总部在香港中环。一九四八年改名为“华润”,取自中华润之,润之当然是毛泽东。所以这个公司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得还早,不是什么“国”企,而是典型的“党”企。
如果这样一理解,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国”企的老总要中央组织部任命。原来共产党是所有“国”企的最大股东。“国”是假的,“国企”也是假的,“党企”才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的董事长爱怎么贪污就怎么贪污,党外老百姓管得着吗?
这就是中国的“党国体制”,党在国之上,一切都是党的,“国”是置于党之下的,只是为了方便管理,为了在对外关系上与外国对等,才设立了这么一个“国”。党中央是老板,国务院是为党中央打工的。对于党企来说,一切人事大权掌握在中央组织部,国务院的国资委只是具体管事的,并无人事大权。
几年前对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关于是国进民退,还是国退民进,争论非常厉害。我想,如果明白这个国企只是晃子,真正的是党企,就不难发现为什么国退民进是怎么也不可能。你要党退吗?当然不可能。
中国就是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党这个核心,老百姓纳的税都是给党纳的。所有的福利都是党的恩赐。所谓全民所有制实际上是党所有制。党内的腐败只能由党的纪委说了算,让他们先查。它说是有罪,那么才移交司法机关具体办理。中国的司法机关实际上是为党的纪委打工的。
所以,这么说的话,党内怎么样,党外人士实际上是管不着的。这实际上和中国过去帝王时代没太多两样。那个时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也是,普天之下莫非党土。只不过现在的党国体制比以前的帝王体制更复杂。因为帝王的继承只是局限于帝王家族,而现在的最高领导人的继承则复杂得多。这就使得有野心的人变多了。而过去培养太子都有一个十分规矩和复杂的过程,所以一般太子继承皇位之后,不会太出格。而现在不确定性则增加了太多了。被选为继承大位的人并没有多少时间训练,太子与当今圣上的关系不再是父子关系,而是派系关系,甚至他们都可能不属于同一个派系,里面的关系特别复杂。比如说当年的胡锦涛就不是江泽民属意的继承人,而是邓小平隔代指定的。
除了继位的复杂性之外,党国体制的腐败性也比帝王体制要严重得多。在党国体制里面,党内新老元老,他们的子孙后代都是有可能成为未来太子的人选,他们之间合纵联横。形成利益链,关系网,成为利益集团。这就好象当年军阀割据一样,过去军阀割据是一人占一个地方一个山头。现在的利益集团是一人占一个领域。比如说周永康的石油领域,李鹏的电力煤炭领域,江泽民的电信领域,等等。除了经济领域,在政治上政权上,也是各有山头,比如说当年周永康占据政法领域,等等。过去有人说中国是九个总统制,九个常委各人管一块,在自己的领域内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等到习近平上台后,他要打破过去的常委各自为政的局面,所以他高举反腐败的大旗,企图把各个山头的权力都拿回到他自己手上。所谓打老虎,就是要平定各个山头,形成一人独大的局面。习近平现在的做法丝毫没有动摇党国体制,所以里面没有丝毫的政治改革的味道,没有任何制度上的创新。当然,他这样做不会得到支持。相反,在党内会遇到空前的阻力。由于没有政治改革,没有突破党国体制,他的这种做法没有任何正当性,因为现在的中国实际上是人人腐败,每个人上台都可以效仿习近平,下次领导人可以用同样的手法抓习及其党羽,就跟他抓周永康一样。所以他这种做法不会得到党内外人士的支持,相反,他可能破坏了党内的潜规则。所以,没有人会看好他的反腐败打老虎。
还有,习近平在打老虎的时候过分的利用了中纪委,王歧山,这样会让王和中纪委的势力做大,到头来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当年周永康的政法委就是太大了,风头盖过了胡温。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
其实党国体制是从苏俄学的,当年孙中山蒋介石也是搞的党国体制。无论是苏俄,还是老蒋的党国体制,都没有长久,因为这样的体制的稳定性还不如帝王体制。苏联是解体了,台湾的党国体制也被突破了。所以现在的共产党的党国体制,也不会有明天,不会有未来。
怎么办?只有改革,只有政治改革。政治改革到底要改什么?说白了,就是要改掉这个党国体制,就是要把党关进笼子里。习近平不是说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吗?在党国体制里面,最有权的就是党中央。政治体制改革就是要把共产党,把共产党的党中央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过去连人大委员长彭真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党大还是法大。在党国体制里面当然是党大,法只是党的武器,用来对付敌人,统治人民的武器。
可是,现在习近平搞的那么多委员会和小组,什么深化改革小组,国家安全委员会,等等,全部都是党中央的机构,而不是在宪政体制内的机构,这只是增强了“党”的领导,加强了党国体制,这与政治体制改革是背道而驰的。我本来想,习要搞国安委,他应该修宪,充实他的国家主席的职权,同时虚化总书记的职权。可是他现在正好相反,他在充实总书记的职权。如果这样,直接恢复党的主席制就好了嘛,何必来这么多委员会小组什么的呢?
其实,党国体制要改革也难,为什么呢?因为你改革的目的就是要把党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党本身就是阻力,老虎怎么会自动进牢笼呢?
有人说,现在政治改革的路都被堵死了,那还有希望吗?不改革就只能造反吗?在中国,造反,又没有什么有力的反对派。怎么办?
其实说难也不难。党国体制与帝忘体制不同的是,党国里面人人都是王,不象帝王体制里面仅仅局限于帝王家族。所以,老虎多了,怎么样?一定会打起来。中国共产党内向来是不团结的,从建立一开始就斗争不断。过去有毛有邓,一言九鼎。现在已经没有一言九鼎的人了,所以那种一派吃掉另一派的情况不容易发生了。怎么办?只有妥协,只有分裂。
所以,我说过,中国政治体制的出路在于共产党的分裂。党国体制,当这个凌驾于国之上的党本身分裂的话,那就有可能突破这个党国体制。
所以,政治改革怎么搞?就是搞山头,搞混战,最后搞整合,一个共产党整合成两个或者多个小党,或者整合成两个或者多个派系。公开的竞争。慢慢的,民主机制就能形成。
其实现在党内,党企内部腐败也是好事,党国体制,党不腐败就会强大,党强大了,党国体制就很难被突破。所以突破党国体制的办法,就是要削弱这个党,怎么削弱?就是要搞国退民进(实际上是党退民进),就是要党腐败,要吸共产党的血。
我前面说中国政治改革的前途是党的分裂,这里不仅仅指上层的分裂,同时也可能是中央和地方的分裂,也可能是军队的分裂,等等,原因可能来自于党中央内部,可能来自于地方寡头或者军方寡头,也有可能是外部因素,比如说周边或者局部战争什么的。现在各个地方势力坐大,中央比较难管了,这些都是好事。都有利于中国社会的变革,有利于党国体制的突破。
我想,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不应该再发生通过农民起义这样的古老方法来推翻国家政权了,那样的暴力代价太大了。而应该想办法让共产党这只病老虎,会为了生存而自愿进笼子。
过去有个说法,反腐败亡党,不反腐败亡国。其实这在党国体制里面是不存在的。因为在党国体制里,国是党的附庸。亡党一定亡国。可是亡国有什么不好?这个所谓的国只是党之国,而非民之国,亡就亡了吧。中国自古以来不知道亡了多少国,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所以不要听共产党瞎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