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二次大战、国共内战,不用说五四运动、辛亥革命,更不用提李白、杜甫、北京猿人……过去的那些时空,对当时的“我”来说不存在;或者近于废话地说,“我”对那些时空来说不存在。本来,“我”也可能永远都不存在。虽然信仰上我必须坚信必然,但是有时候也会想起偶然。人到世上走一遭,在许多人看来,纯属偶然。随意一个变数,都可能使来到这世界上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我。
被命运选中而来人世走一遭的人们,是有幸的还是不幸的?这个问题真是很难回答啊。那天,我突然写出了两句诗来:
既然痛苦是活着的模式
你为什么还祈求主给你快乐?
既然痛苦是活着的模式,又为什么还有不少人希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 “被命运选中而来人世走一遭的人们,是有幸的还是不幸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也说明,身后没有“我”的意识的黑洞太可怕,难以想象,难以想象的可怕,需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这个“东西”来平衡,来驱散那可怕的漆黑寒意。
说到信仰,我问过我的犹太同事芭芭拉。芭芭拉告诉我,犹太人相信死后灵魂不灭。那种灵魂状态是全然美好的,没有所谓天堂地狱。乍一想都有些道理:本来么,如果“我”没有被生出来,不了百了,不用担心什么十八层地狱呀阎罗王之类;反而是生出来了得担心这一层。这么看来,造物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可往深处再想,单凭物质不灭这个定律,我就相信这个“我”一旦生了出来,它就永存,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比起这个永存来,人以肉身活在地上的日子真是短得无法度量。圣经告诫人们要积财于天。意思是说,活在地上的有限日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为永生的日子做准备。身前行善行义,身后的灵魂会像芭芭拉所形容的那样,全然美好。身前行不义,身后恐怕就会是无穷尽的经历黑洞的日子。
现在再回到先前那个出生幸也不幸的问题上,似乎就没有那么难回答了。答案就是:行善行义,则生为幸;行恶行不义,则生为不幸也矣。
基督信仰最引发反弹的地方是它的天堂地狱说。其实不光基督信仰,印度教里也有地狱之说。我的理解,宽泛地说,那是神灵告诫人类的一种方式。老子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如果人什么都不怕,那么他就可能肆无忌惮,无恶不作伤天害理。身后永恒的严惩对于歹人歹念来说无疑是一种比死更严酷的制约和威慑。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这里,大善若恶!
如此看来,一棵树,就是一份恩慈;一朵花,就是一个福分。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此言不虚。朋友,感谢这份恩慈,好好珍惜、利用这个福分吧!这恩这福,可以是地久天长,也可以是瞬间即逝……
哪国人?……
开裆裤,童子尿,大人怎么着?
我在 WorldJB 的一段旅程
复活节的百合花
写在中国南方艺术《海外诗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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