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由于痴迷马拉松,在83天里跑了5个马拉松,因此认识了一帮美国跑马拉松的弟兄。他们是一群MARATHON Maniacs,像STEVE BOONE,2-23-14 认识他时,他跑了558个马拉松。4-5-14 再见面时,已经把数字改成了564了。后来又认识了一位马拉松界的巾帼英雄,PARVANEH MOAYEDI 她一年之内跑了168个马拉松,真是天外有天,后来更知道有个Larry Macon 70岁了,他的马拉松次数是1000以上。和他们相比,我不过是个菜鸟级的。我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只觉得人类可上九天揽月,人的生命如此之强大。我们对生命的潜能的认识真是太贫乏了。似乎人类真可能人生200年。当跑步跑累了,回到家里,上网看看,寡言又谈了点什么,说不定又要和他争论一番,满有兴趣。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寡言博去世了。寡言博是我敬重的一位网友,也是我的大学校友,更是在华盛顿的我大学同班同学的一位好朋友。她说,参加寡言遗体告别时,看到他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当想起那些马拉松疯子时,令我兴奋;当得知寡言离世时,又让我发呆,沉静。忽然觉得生命是那么脆弱,说没有了就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呀?只记得咿呀学语,漫跚学步才没几天,刚会走,刚会跑,就老了? 刚会说话,刚会思考就落伍了?不甘心就天天跑,天天上网,似乎是能永远跑下去,网上网下看书写字,天下事,大事小事好事屁事,事事关心。好像永无止境。寡言的离世,告诉你,什么都不是无限度的。万事都有定时。
寡言来万维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他的帖子几乎是每天一篇,古今中外的历史,人文等等,无所不包。
我注意到他,是看了他的一幅贴子,谈苏德战争中,苏军的伤亡数字,来比较中国解放战争和苏德战争的激烈程度。引用的文献都是前苏联解密的历史档案。两下一比,自然看出分晓,中国解放战争的激烈程度,远不能和二战中的大战役相比。真有大看眼界的感觉。
后来,看到他的博文叙述在北京101中上高中的故事,才觉得和我离的很近。从我大学同学那里了解到,他也是北大出来的,他父亲曾是北大物理系系主任。在插队时,他的外号是于铁人。来美国后,又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更是感觉近了。我和寡言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网上交往。他的文章上网后,我和他讨论。对于中国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死了多少人?他向我介绍了很多网上的文章,以及他的研究和看法。有些我认同,有些不认同。
寡言也插过队,但他从来不谈这方面的事。对最新的有关中国的事件,也很少表态。我曾说他是老夫子,只生活在历史中,好像今天的国际形势和他没关系?他也不置可否。也问过他为什么博客名叫寡言?其实他一点也不寡言啊?
结果我的同学也有同感,说你说的对,他是个老夫子。他心地及其善良,少言寡语,与世无争,独自冷静思考,但比较悲观。
与他的争论发生在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的评价,以及对作者的评价。他表示得知了在今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中国年轻一代中,仍然很火时,大吃一惊。我就说,你这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夫子 ,对中国的现实太不了解了。他很不以为然。反向我大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个悲剧,作者奥斯特洛夫的一生也是个悲剧。似乎是非让我认同他的关于悲剧的标准。我没有认同,于是就有了很多的辩论。由于都知道是校友,后来他给了我悄悄话,不要在他的帖子后面发些白痴言论了,可能也删过我的跟贴。最大的不同意见在于,他说XX人已经道歉了,没必要没完没了的提这件事。于是冲突达到了顶点。后来看到他的那篇帖子不见了,没有保存在他的档案里。不管对某些问题的看法有怎样的差异,我还是很爱看他的帖子的。
寡言的观点代表了很大一批海外华人对中国现实的看法。我觉得,他的观点太悲观了,似乎是中国明天就要崩溃了。中国的辉煌只在历史上,而没有明天的。大家公认的是,他是一位知识渊博的人,人人都能感觉的他对中国的爱,只是走的太早了。
这时我想,要是把那些年龄比他大,能跑1000次马拉松的人的生命力,每人分给他一点多好,这样的人在美国不少呢,而寡言只有一个呀。生命有时很强大,有时又很脆弱。让我们珍惜我们的生命。在你能锻炼的时候,就锻炼起来,别不该走的时候,提前走了,让那么多人感到惋惜。我听到他的离去的消息时,有一阵子发了会呆。我的同学也说,“ 一个月前还到我家吃饭。活生生的一个人说走就走,对我来讲实在是太突然,我好几天睡不好觉,这几天才好了。”
可见他是一个给人留下很深印象的人。
所幸的是,知道他也是基督徒,他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哪里有喜乐,平安。
我委托我的同学,若你们华盛顿地区的华人要为他开个纪念会的话,请代我签上我的名,告诉他,有个校友,网友和插过队的同龄人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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