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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印象中,缘分就是男女唱着熬包相会,在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怀着共同的革命目标从不同的地方走到一起来白相相.而我要说的这个缘分,却是四个猛男间毫无暧昧意味的小概率已发生事件.
(一)"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在那个"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时代,郑绪岚的这首"靡靡之音"曾令多少青年男女放慢了革命的坚定步伐而堕落成现在的资产阶级.太阳岛也似乎成了神化中的仙境.A君是我大学同宿舍的同学,工作若干年后有机会到哈尔滨开会,自然就顺手牵羊到歌曲里的太阳岛上"小伙子背上六弦琴"等着"姑娘们换好了游泳装".在那里形单影只,干皮料草地逡巡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搞头. 突然一辆旅游中巴风驰电掣呼啸着驶过身边停在不远处,扬起的灰尘有不少落在身上.车门开处,跳下一足球边裁似举小旗子戴棒球帽的导游.A君定睛一看,右手象古代骂战的将军般戟指导游用陕西话喝道"你个怂娃!",导游回头一看,挽起手袖,用朝鲜话叫到"改保基"(狗日的)就朝A君冲来.眼见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胆小的女游客都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偷窥事件的进一步发展.只见二人迅速接近,两双大手象武侠小说里面高手比拼内力一样紧握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兄弟,多年不见,想煞我也!".原来导游B君也是我们一个宿舍的朝鲜族同学,当时他的床和A君的床就紧挨着,可以说是天天"抵足而眠,联床夜话"的弟兄.可惜夜话了四年我们总共就学会了一句朝鲜话"改保基"!看来学语言都是从骂人的脏话和追异性的甜言蜜语开始.毕业后A君居河北,B君卧陕西.当时的通讯方式就是一个邮政地址,大家都没有电话,毕业后瞬间就失去联系.即使在单位上有电话,要打长途也没有直拨,得先摇手柄接通总机再让总机接对方.还得自报江湖上的万儿.所以A君和B君在第三地不期而遇,事先没有半点征兆,随便一个站立方向不对或者弯腰系个鞋带就可能错过,实在只能感叹是缘分!那种在街上看见个陌生的人妖就凑过去强说缘分,完全就是对缘分的侮辱.
(二)2008年我回去了一次,就待了两星期.这时候通讯已经很发达了,是人不是人都有手机.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买张临时电话卡,打完一扔了事.不需要登记,没人追究老底.号码就我的几个将友知道,成天就忙着会朋友吃宴请踢足球打麻将.逍遥了两周,就在要回来的头天下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来人开口就问"知道我是谁吗?",我说"就是你做了变性手术我也听得出你的声音来!"那是我大学一个年级同系不同班的学友C君,因为都在系足球队征战多年,就成了莫逆之交.毕业后他回到甘肃,当年我重走丝绸之路去敦煌时还到他那里叨扰过.曾在兰洲"萨达姆"拉面馆前一起合影留过念.后来知道他挪到了珠海.我问"在哪里?"他说"就在你这个城市!".刚好那天太太的一群美女朋友请我吃饭,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叫了他一起,免得我单刀赴会.席间我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到我在这里?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他说"我来这里开会,会议今天结束,明天一早我就流窜大理丽江做案去.",他接着说:"不知何故我强烈感觉到你回来了,这念头一起这几天就一直在打电话找人问你的电话非要搞清你的下落才甘心.找到你的电话比当年地下党找到组织难多了.我知道大学时候你有个老乡在民航工作,他一定了解你的情况.我第一天打电话到民航总机说他的名字,没人认识.后来想起他也是一等一的球花子.第二天打电话问民航足球队的事情,总机忙了半天给了个陌生人的电话说他熟悉民航球队的事情,我打去问了,别人查了半天告诉我你的那个老乡的办公室电话.当我打给他办公室,他却出差不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幸好他办公室的一位女生知道他太太的电话,我打给他太太要他的电话,他太太警惕性太高了盘问了半天确认我和他没有不正当的关系,才肯把你那老乡的手机号码给我.最后在他那里坐实了你的消息并得到了你的临时号码!".我真的非常感动,他开会三天,就因为有个念头一闪,打了三天电话终于找到十来年不见的我.过程讲给席上的各位美女听,她们也觉得神奇.除了多灌他几杯酒多劝他吃几块肉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表达我们的兄弟情.第二天我们就"各回各的家,扁担开花"了.如果他没有起那个念头;如果他的会议早结束一天或者我的回程机票早一天;如果在过去的三天里C君梢有松懈;如果这么多中间人里面任何一个环节脱了扣....那么多的如果只要有一项是真的,这次的邂逅就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再次感叹缘分啊!
这就是我对缘分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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