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爱是这样:你在一个峡谷边缘的一侧,你爱人站在另一方。你有一个降落伞。你的爱人也有一个。不幸的是张伞的机关在背后,只有另一方可以打开对方的伞。你准备好了跳?你的爱人也要跳吗?如果你和你的爱人同时跳,在空中拉紧对方的线,你就甜甜地滑行到度假岛屿,烛光晚餐等待着你们。但是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摔碎在下面的岩石上。
二
我在乔治亚州里工作。我有一位中国女同事尊我为“大师”,并任意将我差遣。譬如,她参加了一个同学后,收到一封令她感动的“同学会感言”,她就责成我把它改编成抒情诗,她还要我帮她写过中文学校的开学祝辞等。不料今天她交给我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她要我写首诗去回应一位她丈夫意中情人的哀诗。
三
今天我的同事Linda告诉我她的儿子病的很厉害。我着急的问:“什么病?”, 她说:"不是一般的病,因为他对我说,现在比特币涨到$1242了,他的一位朋友一夜成为百万富翁。我提醒他道,Ingrid(我的英文名)介绍比特币给我们时才$9,所以他立刻就病了"。我说,如果你告诉他我也错过了买进的时机,是否会使他感觉好些?
四
你去过南京雨花台吗?我是读大学时去的,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在馆中我读了许多烈士的生平,最令我难忘的是有那么多出身优越的知识青年,他们为了推翻专制,追求自由民主的理想,背叛家庭,将他们年轻美丽的生命牺牲在那里。看看今日之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他们为之牺牲的目的达到了吗?如他们地下有知,是否有受骗的感觉?
五
那天我匆匆赶往地铁站。当我穿过一个小停车场时,突然一位穿戴整齐的男青年靠近我,轻声地,礼貌地向我讨钱。我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那位青年连道“对不起,对不起。。。”转身快步离去。自此后,我虽然在街上帮助过许多有需要的人,但我从未停止过懊悔,在一个青年人最需要时我拒绝了他。
六
元旦前夕,我搭朋友车回家,当我们开出高速公路等绿灯时,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红夹克,黄头发的青年在寒风里举着一块牌子讨钱。显然没人理他,当绿灯亮时他的胳膊颓丧地垂下。回到家里我放不下这事,取款太远,我揣了家中仅有的四十美元现金回去寻他。当他接过钱时说Awsome! (太棒了)。 我在心里默祷 - 孩子,除夕夜回到父母温暖的饭桌旁吧。
七
每次回国和我交谈最多的是计程车司机。每次交谈,我都听到一个不同的人生故事,看到从一个碎片映照出的社会现状。我们一同痛斥中国的贪官污吏,抨击天下不平事。每次回到美国我最怀念的是深夜弄堂底处杂货店里,慢锅热着的茶叶蛋,和在店里忙碌着戴着厚眼镜的老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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