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逃亡”呢?
在我身边出了一个“全世界有名”的亲戚,而他们一家也早离开了我,现在我却突然间成了被关注的目标,众人的异样目光、议论几乎压垮了我,我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4·25事件”发生时,诗英姆贸易股份有限公司派我到老挝南塔省开设家具厂,因为要勘察设厂,所以我一直住在老挝的大山里,一待就是两个月,老挝经济不发达,通信也不好,打电话要走很远的地方,更没有电视、报纸。
6月,我回泰国办事,发现电视、电台、报纸均在说法轮功4月25日围攻北京中南海,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李洪志一家发生了什么事?我拼命联系李萍,但是没有任何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我想明白,我的家人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来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北京发生了什么事?你媳妇呢?小孩子呢?李洪志在哪里?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说?每一个问题像炮弹一样打在我身上,我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总之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说:“我已经离婚,我没有要小孩,两个小孩子跟着他们的母亲。你们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母亲责骂我是个混蛋、败家子。
我迷茫地走在大街上,遇到两个以前的客户,他们一脸坏笑地问我:很久不见面,是不是去北京旅游了?还问人多不多,北京景点很好玩吗?
我一脸严肃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邻居看到我买食品回来,很热心地问我这几天去中国大陆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非常无奈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泡好的快餐面,我正准备吃,电话不停地响起。
“我是斋堂大姑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别害怕啊,有事你说一声。”
我无力地说:“我怕什么?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房间门咚咚响起,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门,原来是曼谷法轮功的一个弟子。他对我说,现在他们怎么办?这功还练不练啊?大家都一头雾水呢,师父呢?他的法身知道不知道啊?
我郑重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去北京,他没有对你说吗?”他又问。
我无言以对,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后来,泰国警察部门又来找我,请我去警察局询问了一整天,要我说与李洪志一家的情况,我告诉他们,我与李洪志已经没有来往,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告诉我,如果有必要,希望我能随时随地配合他们,也可以直接用警车把我接到公安厅去询问。
原来,森轮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的一些客户要找李萍或李洪志说清一些经济往来方面的事情,但现在无法联系他们,所以报警求助,而警察只会来找我本人。
我每天的生活均被打乱,且被搞得惶惶不可终日。本来我与李洪志已没有联系,但是警察总是认为我与他有联系,我也没有办法,最后,我只有选择逃避。
像这种情形,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都会选择逃避。
我已经不能承受这一切,不是因为法轮功的事,而是我生活在纷纷扰扰的世俗中,已经不能自拔,我烦透了。
我与公司股东商谈,说我要去老挝新家具厂工作,也因为老挝新工厂已经完成建设,马上就要生产家具,工作也十分重要。这样,我利用工作的关系,躲藏起来还清静一些。
8月,我通过关系更换姓名,来到了老挝,负责新家具厂的工作,但是主要是逃避无休止的询问与无聊的关心。
老挝经济很不发达,特别住在大山里,生活不方便,没有吃的,晚上也睡不好,蚊子虫子特别多,气候变化大,十分潮湿。那个地方当时连电也没有,只靠发电机,生产时才发电,晚上是绝对不开的,因为怕浪费油。
平常的一些生活用品、食品,均是要走很远的地方去购买,去一次,必须要购买很多。喝水也是一个大问题,只能用河水,用火烧沸腾以后才能喝,否则就会拉肚子。没有蔬菜吃,就到山上去挖原始菜,且还不能吃饱。我过着像野人一样的生活。
2000年,为了继续逃避无聊的世俗,我又去到柬埔寨,在柬埔寨的日子更糟糕,东躲西藏,人多的地方我都不敢去,恐怕遇到熟人,只能进出一些小地方,经常忍饥挨饿,风餐露宿,总之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我在柬埔寨大约三、四个月,2001年,我又来到老挝南部BURIKHANXAI省及越南中部到北部的地区。在这几个地方,来回走动,当时我没有使用护照,到关口时怕出不了关,只有跟随边民悄悄地越境,过着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整个人的心思只有逃避,没有别的想法。
2002年,我开始想念家乡,怀念我的父亲,挂念我的母亲及亲人,我就来到了缅甸,又在缅甸待了三个月左右,想从缅甸与泰国边境悄悄地回泰国。但是还是过不了关。
后来我发现可以去韩国,我就想办法办了手续,前前后后共计进出韩国十次之多。
在我东奔西躲的日子里,东南亚各国我几乎走遍,就是害怕遇到熟人,我从外人手上买了两次假护照,更改了一次户口,还有我四次更换姓名,名字由NATAWUT改为VARIS,再改为VORRAWAT,到现在的NARASETS;而姓氏由原来 SMITTIPONG改为SIRIRATANAPORW,又改为SUNPADEE,再改为SUNSETSIRI,又再改为KITSARTIENOPARD,就只是为了躲避熟人。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回泰国去,澄清我与李洪志法轮功的关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愿再逃避现实生活,我要勇于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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