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本人的研究,人类社会里形成国家的原因是语言而非阶级对立和矛盾的不可调和。本人的理论是,人类从原始社会进化到文明社会经历了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人类最初生活在原始人的部落里。部落是个小规模共同体。是人类繁衍自身自然形成的。那个时候,人类不一定使用语言。人是社会动物。人需要互相交流。人用他自己的行为互相通讯。行为是人的原始媒介。由于那时人类只能进行面对面的通讯,通讯距离短、范围小。共同体规模小。人们之间有亲属关系。后来,人类开始使用语言。语言除了帮助人们互相交流思想外,延长通讯距离,扩大通讯范围,原因是,一旦使用语言,人类能开发媒介。于是,素不相识的人也能互相通讯。没有亲属关系的人也能互相通讯。由于人们的语言通讯能为商品交换提供条件,能使人产生共同的历史记忆,能使人形成共同的宗教信仰,能提供条件创建人们共有的文化,人类开始形成更大规模的共同体。于是,形成国家。此时,由于成千上万的人们已经失去亲属关系的联系,人们便直接依赖语言维系共同体的统一和完整。于是,语言成为维系国家的最根本条件。换言之,在原始社会里,亲属关系是维系共同体的基本条件,而在文明社会里语言是维系共同体的基本条件。这样,如果人们接受这样的推理,人们也应该接受这样的观点:国家的形成是因为人们形成了共同利益。我的这个推理显然不同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国家理论。那么,马恩的国家理论有哪些误区?其误区就在于他们忽略了语言的作用。他们暗示,在原始社会里,由于生产力的提升,人们开始有了劳动剩余。于是,有人想将劳动剩余据为己有,于是产生私有观念,形成私有产权制度。有产者要维护产权制度,于是出现国家。但是,如果抽离了语言,马恩的推论将不成立。也就是说,假设人们不使用语言,即使原始社会里的人很富有,生产力高度发达,也还不会形成私有制。也还会维持公有制。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人不使用语言,他们就只能建立小规模共同体,这个共同体也就是部落,这样,由于大家拥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人们就不会那么急切地建立私有制。换言之,人的自私自利行为的根源是动物的本性,是一种自然属性。人要吃要喝是自然对他发布的命令。但是,在原始社会里,由于人们互相之间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亲属意识抑制私心。但是,当人们使用语言并逐步扩大共同体规模后,亲属关系的意识淡化,私心便会膨胀。也就是说,人会自己管自己,而不管他人。这是使用语言造成的。所以,私有制的形成的根本原因是语言的使用。而马恩认为,是因为生产力的发展,人们才有私心,将人的私心归于社会原因是不正确的。也就是说,社会条件是个次生条件,而人的自私的自然属性则是原生条件。所以,本人的国家理论与马恩不同的是,本人认为,国家是因为形成共同利益而形成,马恩认为国家是因为一部分人与另一部分对立而形成。
但是,本人认为,人类学家公认的是,人类从原始社会进化到文明社会有两个不可缺少的要素:语言和劳动工具。马恩只强调后面一个,而忽略了前面的一个,因而犯下大错。我的理由是,将人的私心和剥削完全归因于社会条件是片面的看法。人的自然属性一直是社会里人的自私自利行为和剥削的原生条件,社会条件是次生条件。于是,人们不能直接断定只要形成某些生产关系,人就一定剥削。马恩断定,由于生产力的成长,人类有了劳动剩余,于是,在生产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的人会利用这个条件剥削处于不利地位的人。他们的一个主要思想是,人是有阶级属性的。比如,资本家是一定要剥削工人的。资本家经营企业的目的是榨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这就是说,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决定,资本家肯定要剥削,不剥削就不可能是资本家。企业要取得利润,否则无法生存。利润的基本来源是雇佣劳动者的剩余价值。本人认为,这个观点是值得商榷的。本人认为,资本家剥削的原生条件是人的自私的自然属性,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只是次生条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一定导致剥削。按照马克思的看法,资本家剥削工人没有道德。说资本家的血液都是肮脏的。就是认定资本家存心剥削。本人认为,马克思实际上说资本家是主观剥削者。但是,还有一些客观剥削者。他们虽然也剥削,但主观上不愿意。或者,他们虽然也在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但是,他们在内心里希望最终结束资本主义或者他们的内心想法与资本主义制度背离。有没有这样的资本家?本人的回答是:有。有三类。第一类是这样的资本家,他经营企业,赚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但是希望早日结束资本主义。等于是自掘坟墓。有没有这样的资本家?有。最典型的就是马克思的战友、同为共产主义创始人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恩格斯是个资本家。他是伦敦一家纺织厂的工厂主。他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家工厂。他用赚取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资助马克思。据说,他每月给马克思全家300英镑生活费。在那个时候,300英镑是一笔巨款。马克思还抱怨300英镑不够用,希望多给点。马克思的传记中说,每到周末,马克思全家到伦敦郊外野餐。他家雇佣一位女仆,身材不高,但健硕,每次外出,她都要背大包和小包,里面装满了食品和餐具。用完餐后,还要将餐具收拾起来背回家。马克思的生活水平达到了资产阶级的水平。他的生活方式也是资产阶级的。如果是在中国文革期间清理阶级队伍划定家庭成分,恩格斯和马克思都应该属于资产阶级。第二类这样的资本家,他们经营企业,目的是将赚取的剩余价值赠送给主张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党。例如,中国革命时期就有一些红色资本家。他们也只能说是客观剥削者。第三类是这样的资本家,他们能开公司,经营企业,但是,他们又决定将赚取的剩余价值赠送给社会,从事慈善事业。例如,美国的盖茨和巴菲特等人。有的人还发表声明,身后要将所有财产捐给社会,不留给子女。这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一定决定资本家存心剥削。
如果人们认定资本主义剥削源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那么,人们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只要终结了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剥削现象也应该消失。其实,当年的列宁和毛泽东也是这样认为的。列宁和毛泽东的许多同志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苏俄建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都宣布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建立计划经济,实行按劳分配。但是,50年代南斯拉夫有一位领导人吉拉夫写了一本书《新阶级》(此书曾经被翻译成中文内部发行),认为在建成社会主义后又产生新的剥削阶级。这个剥削阶级就是官僚阶级。他们享受特权,依靠权力来分配生活资料,剥削劳动者。其实,苏联建成后不久列宁也发现官僚主义的问题。在中国,毛泽东发觉党内有可能出现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党内有可能形成新的剥削阶级。这说明,即使改造了生产关系,有意识地防止剥削,剥削还有可能产生。原因在于人的贪婪的本性。贪婪的本性的原生条件其实是人的自然属性。即使改变了生产关系,也可能无法杜绝剥削和压迫。资本主义生产力是最先进的生产力,其生产关系也有存在的理由。改变这个生产关系结果反而更糟。应该通过税收的办法进行二次分配调节。另外,通过教育改变人们的观念,取得文明的进步。比如,美国历史上的总统林肯宣布废除蓄奴制是出于一种理念。同一时代,俄国沙皇宣布废除农奴制也出于一种理念。那时,美俄掌权者的行为都是历史的进步。
总之,剥削是因为人类使用语言建立更大的共同体导致亲属关系不再是共同体支撑条件后广泛出现的现象。如果人们认为这样的解释合理,那么就可以接着承认是人们使用语言而形成国家。这也符合这样一个流行的观点:人类发明文字后进入文明社会。文明社会里一定有国家。那么,鉴于人们只要使用语言互相通讯就有共同利益,国家就是在形成共同利益的基础上而建立起来。那么,国家就不是一种生产关系基础之上形成的上层建筑。国家也不是一个阶级剥削和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工具。我说的国家是你的祖国。如果说你的祖国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工具,你还热爱你的祖国吗?人人都爱国,说明他们有共同利益。于是,即使有阶级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企业家与工人还签订劳动契约,彼此之间也有合作。于是,国家就不应该由某一个政党自封代表某个阶级实行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专政。国家的管理权应该向所有被人民认可的政党开放。最合理的政治制度是实行多党制。如果无法实行多党制,至少也要实行两党制。一党独裁制就是荒谬的。于是,为了配套,也应该实行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实行法治,实现宪政,建立三权分立的体制。共产党也要做好准备做一个忠诚的反对党。这样才是一个合理的国家政治制度。总之,本人认为,人们对中国的政治制度的讨论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建国的理念有误区,导致今日中国始终无法实现现代国家的转型,不能成为符合标准的现代国家。
另外,做一个小广告。如果有读者对本人的国家理论感兴趣,欢迎阅读本人的专著Language and State: An Inquiry into the Progress of Civilization。在加拿大东部或美国东部的许多大学图书馆内能够借到。比如,在多伦多大学Robarts图书馆或Mississauga图书馆内就能借到。读了本人的书,读者会发现目前世界上所有大学教授的政治学只是半个政治学,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半个政治学,还有另外半个政治学。这后半个政治学是本人独创,前人根本没有想到。如果你想了解这后半个政治学是什么样的,就只能看本人的书。全世界没有第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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