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这生涯何时是它的尽头….我在万兰溪崖寄宿的日子就快五年了.
喝了五年的米粥晚餐, 下了五年的咸豆豉… (不是诉苦,一是我这个人许多事都力求简单,二是人家房租给我便宜,就是不希望我做饭什么的) 拎了五年的手提箱….吃了两张价值一千多美金的交通罚单…. 公司总裁评语: MZ has proved herself the precious assets of the company. 老板评语: MZ will do whatever it takes to get the job done.
评语的辉煌后面, 是五年离家背井, 清冷俭朴的日子….
先是住在一个菲律宾人Amy家里. 是看了广告去的. 一个月才374元. 不知她怎么会出那么低的价. 算我好运气. 离公司还只有一哩半路. 虽然住她家里, 见面聊天的机会其实很少. 文化背景不同, 共同语言也自然少. 有几次, 她主动来敲我的门, 为了要跟我倾诉她和她丈夫的离异… 她丈夫有了外遇, 干脆和另一个女人住一起. 有时回这个家来, 两人就吵. 最后总是以他的大吼大叫和Amy的泣不成声结束. 后来他打伤了Amy, 被告上法院, 法院发布特别令, 从此他不准再进这个家半步.
可怜的AMY, 我本来帮她介绍了我公司的工作, 她只做了三个月就离开了.
在Amy 家的日子里, 也是我在文学城信坛的日子, 晚上回宿舍后, 没有电视, 没有电脑, 唯一的娱乐就是张宇的专集 “奇迹”. 几乎天天听, 歌中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张宇的悲情呐喊在我心底起了强烈的共鸣, 是我心灵很好的籍慰:
为什么生活会如此纷乱 平静是我最奢侈的梦想 谁可以告诉我一个地方 我不安的心 可以获得解放
最亲密的人 最大的牵绊 握未来的手该怎么坚强 谁可以告诉我一个地方 我脆弱的心 可以获得力量
到底什么地方靠近天堂 一点点音乐 一点点的孤单 抚慰着我的心灵 不再彷徨 到底什么地方靠近天堂 一点点堕落 一点点的希望 可以在我的地盘大声狂喊 不管有多少辛酸 多少艰难
Amy 的孩子夹在仇敌般的父母之间, 整天沉默寡言. 他喜画画, 却没人欣赏, 我常会过去给他鼓气; 还给他买过画本什么的.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 住我隔壁, 共一洗手间, 我觉得很不方便, 就开始找别处寄宿.
有一天, 我现在的同屋 RM (那时我们是同事) 来问我: “听说你在找房间, 要不要到我那儿看看?” 就这样一拍即合, 我从AMY 那里搬了出来, 去到RM的家里.
五年了, 有时半夜醒来迷糊中以为是在家里, 心喜; 打开灯, 才发觉不是家, 心怅 ….
虽说在万兰溪崖住宿, 对那一带却不熟. 因为我除了同事过生日外从来不去 shopping, 不进餐馆, 一应物品都从家里带. 每个礼拜我带到那边的东西都是五六大包. 星期一早上那个难呀. 看着那些东西都累, 还有就是想着要离家好几天, 心里累.
班上有个很好的同事, 常问我: “你这样离家, 一定很不易. 我很难想象我怎么能离开我女儿一天. 你孩子们一定很想你.”
我点点头. 其实, 五年了, 孩子从小到大, 从不习惯到习惯. 不习惯的, 大概永远都是妈妈. 每个礼拜五, 我被许四点回家. 大概三点五十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同事们听到声音都会逗笑. 我想, 同事们也习惯了, 麻木了, 体会不了我此时的急切和激动.
有时爸爸忙了累了, 孩子们就自己上学
平时他爸带着两孩子兼工作有够辛苦. 每个礼拜天晚我都要洗衣服, 清洗厨房, 另外, 洗手间里一定多放一卷手纸…. 每次多做些菜, 心想这样起码他们周一还有菜吃. 周五回来, 见那些菜还封着没动. 我问你们都吃什么呀? 他爸说: “我们吃得可好了, 麦当劳啦, IN AND OUT 啦, 寿司啦, 烤肉啦….你千万别多做, 没人吃.” 哎, 反正我觉得他们就是胡吃.
晚饭上有一次小儿说: 真希望妈妈有一个完整的周在家里. “会的, 妈妈一直在争取, 妈妈一直都没有放弃.” 我回答.
找了整整五年的新工, 祈祷了整整五年. 五年来, 心里没有片刻失去感恩, 从心底由衷的感恩. 不管怎样, 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支持家庭, 已经是多么大的福. 何况比起我只身在东部,几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情况好太多了。
想家不习惯时, 我找很多东西来支持自己, 其中有一条就是圣经这段话:
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存不息的 (Love never fails)。
早上开车看见山那边金色的日出, 我就想起: 凡事相信, 凡事期盼, 凡事忍耐; 爱, 永不失败. 不管还要多少年,坚持下去,直到孩子们都长大.....
百尝美国梦续: 老板我其实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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