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梅和秋莲重逢后,梅就把秋莲的遭遇和婚变对丈夫夏伟说了,夏伟对秋莲的遭遇十分同情,但知道她们两个好友住在一起,对妻子离家外居也放心许多。
周末梅回到南湾的家里,也许如今一周见一次,公婆相对媳妇反倒客气起来,丈夫妻子间在例行公事的性爱中也添加了一些激情,言语间少了很多冲突交锋,本来应该是好事, 梅却觉得自己与丈夫间的“相敬如宾”不如说是有点“相敬如冰”了。
梅曾忍不住问丈夫:“你觉得我们这样一周见一次好吗?”
“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现在也没觉得特别不好?少吵架总是好的!就是你一人在外要当心一点!”夏伟搂着臂弯里的女人眼看着天花板回答。
梅对丈夫的回答很失望!虽然是自己的选择,可是她当初如果不是觉得这个家已越来越不像她自己的家,她不会离开自己和丈夫辛苦建立的小窝一个人孤单地到外面闯世界去。也许女人永远这样:当她说要走时,她盼望的是男人的极力挽留!而现在丈夫不仅不挽留,反而觉得俩人减少了摩擦的机会倒为这种分离庆幸起来,这就更加使她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本来梅可以星期一一早乘火车回旧金山,可是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使得她有点赌气地在星期天晚上就执意要走,夏伟于是开车送太太回旧金山的居所。
在车上,梅提起秋莲的孩子童童,联想到自己凄惨的童年,就对夏伟说:“我对那个孩子特别心疼!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让我想到我差一点就变成他那样!差一点点。。。。。。”
夏伟一直默默地听着梅对秋莲和童童的叙述,听到这里对太太说:“怎么会?你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大多是天生的,和他父母间的恩恩怨怨并不一定有多大的关联,何况,孩子还小,还有机会治好!你父母和秋莲他们夫妻也不同吧?”
梅有点不高兴地打断丈夫的评论:“我说的是那种父母间的冲突对孩子造成的精神上的负面影响!并没有说我父母和秋莲夫妻一样!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你不知道那孩子当你和他讲话时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他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有一次秋莲去上课,我帮秋莲看孩子,我对他说了很多话,他一直闷着头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我说完之后发现他画了一幅非常生动的画:那是一个大大的鞋子,好像你走路抬脚刚要落地一半,脚尖还在空中,脚跟已落在地上,而在那大鞋子和地面间是一只小小的惊慌的蚂蚁!你说一个四岁不说话的孩子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图画?”
夏伟被妻子一责备,也不随意插话了,免得让妻子说自己缺少同情心。听到这里,原想说很多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有时会有特异的天赋,就像梵高与疯子几乎是可以打等号一样。想到“疯子”这个名称有可能会触及妻子敏感的神经,夏伟把到嘴边的话硬咽了下去。不过对秋莲和秋莲的孩子到还真想看看,那母子俩到底是什么又如何让妻子如此这般地投入?
到了旧金山斜坡街道边的那栋小别墅,夏伟停了车,和梅一起拎着东西上了楼梯,梅打开房门,立刻就嗅到一股不同平常的气氛,满地的沙发垫,满地的纸屑,童童正在客厅的角落里无助地哀哭,梅放下手中的皮包,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童童,你怎么啦?妈妈呢?妈妈呢?”童童不会回答只会嚎哭,梅站起身,先到秋莲的房间没有看见秋莲的身影,再转回客厅看见丈夫正呆呆地对着小童童不知所措,梅焦虑地对夏伟说:“肯定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秋莲不再房里! 她绝不会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的!这可怎么办?天啦!天啦!”
梅又拉住孩子的手问:“好童童!告诉阿姨,妈妈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话,好不好?”梅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夏伟倒算回过神来,拉住妻子说:“你别吓着孩子!他不懂你的!秋莲会不会留下纸条什么的给你?”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梅站起身来客厅茶几和餐厅餐桌上一一搜寻, 一无所获,再疾步跑进自己的房间,也没有看见片言只语,正像个无头苍蝇般地团团乱转,忽然听见外面的夏伟喊着:“梅,卫生间里有人吗?”
梅冲过去,看见正推开卫生间虚掩的门的丈夫倒吸了一口冷气,梅知道夏伟一定看见了什么,她飞速过去,立刻惊叫了起来:“啊!天啦!”眼前的秋莲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她一边冲进去抱起秋莲的头,哭喊着:“秋莲,你这是怎么啦?你不会是做傻事吧?你不是刚告诉我你还要开幼稚园,你还要带童童回台湾看你的妈妈?你、你怎么了呀?。。。。。。”
夏伟这会儿倒发挥他男性遇事冷静的特点,拿起客厅的电话,拨了九一一紧急电话报了警,未几,呼啸的警车、救火车、和救护车都拉着警笛一长排的停在了小楼前。
待续 |